“不要担心她,这家伙水性好着呢,打小就和小勋他们在河里头泡,喊都喊不回家,非要她爹拿着棍子去赶人,”阿婆丝毫不担忧,甚至笑眯眯地提起往事。
“小勋?”
听到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谢知意微微皱眉,又想起上次江钟暮和别人在河里头嬉闹的场面。
“她干爹的儿子,比钟钟大一些,”阿婆直接说出,话音一转,老人家一拍脑门:“他刚刚还跑过来给钟钟送药,等会得拿给钟钟。”
“药?”
“烫伤膏,说是他上次给钟钟的药不好使,叫人重新去县城买的。”
“什么时候烫伤的?”做了好几回心里建设、下定决心要避开对方的女人突然追问道。
完全违背了自己的想法。
“说是我不在家的那几天,也不知道怎么烫的,这孩子从小就马虎,磕磕碰碰都是常事,不用管她,”阿婆摆了摆手。
她又催促道:“你快去吃东西,咸粥放凉了不好吃。”
谢知意的注意力停在前头。
阿婆不在家的那几天……
她想到那天晚上,愧疚得一直紧紧板着脸的少女坐在床边,一遍遍将热水从杯子里翻来覆去地倒。
从小就马虎吗?
她怎么觉得江钟暮这人贴心又细腻,比同龄人更稳重踏实些。
风吹响缅桂树,洁白的花瓣随之落下,墨绿衬衫上残留水迹,一点点扩散来,将布料染成更深的颜色。
那隐隐察觉又被极力压下、不愿细想的线索再一次冒出,将整个人都缠绕住。
谢知意若有所思。
风撩过裤脚,吹走落叶。
“知意?”阿婆的声音将她拉回,有些疑惑地反问:“发什么呆呢?快去吃东西。”
“啊、好,”谢知意慌忙答应了声,僵硬地转过身。
还没等她走远,阿婆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
“等会你吃饱了去找钟钟玩呗,让她教你摸鱼。”
这一次谢知意没有回答,只是脚步匆匆地往厨房里走。
随着啪踏一声,电饭煲被打开,鲜甜的浓香涌出。
心思杂乱的谢知意站在那儿,神色变了又变。
前面是江钟暮煮的粥,脑子里在想着江钟暮,厨房外头的阿婆还在念着让她去找江钟暮玩。
处处都是这个人,躲不掉逃不掉。
她重重叹了口气。
怎么会有那么烦人的小孩,简直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