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衷离我很近,那股皂香长久地萦绕在我周身,我克制自己想扭过头去盯着许衷的想法,组织着苍白的语言:我的房子是租的一室一厅,隔音很差,没有电梯,出行没有车,我保证不了你的生活。
“我接受你主外我主内的生活方式。”许衷完全没把我这几句话放在心上,他说,“我认识那么多人,杨明阳他们是因为许家才跟我交好最后成为了我的酒肉朋友,明叔是因为我母亲和姜家才肯一直照顾我,谢远也好,陈渡也罢,他们会对我动心的前提是因为我出手阔绰还大方。”
我有点能猜到许衷要说什么了。
他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也觉得挺不可置信的,你是第一个看到我就爱上我的人,跟我姓不姓许、有没有钱从来都没有任何关系。”
我打字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带着点质问的语气问他:你知道我爱你?
“从你把托盘上的酒端给我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许衷笑着感叹,“很拙劣的求爱方式,我只是觉得惊讶,没当真也没当回事,谁知道……”
我有点猜到他未竟之言是什么了——谁知道我会就这么喜欢上呢?
第32章“他吻了我”
我持续保持沉默,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我看得出来,许衷不是真的爱我。
他从一开始说的就是喜欢,哪怕后面改了口,也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许衷的确是喜欢我,因为喜欢从来都不是爱,喜欢没有爱那么沉重,那么持久,也就不需要鼓足很多很多的勇气才能说出口。
我不知道许衷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住在一起,可他只要说一句喜欢,我就能将所有坚持过的原则抛之脑后。
许衷微微晃着我们俩牵在一起的手,越凑越近,他说:“我都这么诚恳了,沈涣,你真的忍心看我流落街头吗?”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理智冷眼旁观我的态度逐渐软化: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爱我吗?”许衷在我耳边开口,他刻意将声音放得很慢很轻,听着像耳语,我感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体先软了一半,“我都跟你表过白了,还没听你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呢。”
我艰难地将自己从许衷深沉又看不出喜怒的神色中挣扎出来,打字的手有些滞涩:你知道吧,我没办法说出来。
我还在孤儿院的时候,很早就意识到了自己和其他孤儿的不同,他们的声音或尖锐或清脆,带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我只能站在一旁,点头或者是摇头。
有一次我在午睡的时候从床上爬起来,站在镜子前,盯着自己,学着他们开口说话的方式,想要发出声音。
我只感觉到喉咙几乎要被撕裂,安静的房间里也只有我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发出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