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了也许会永远不能靠近,但如果不说,自己将永远没有机会和他在一起。楚清冥知道这一点,可是当话出口的一瞬,恐惧不由自主的升起。
心脏恢复了稳健的跳动,那一瞬间心悸的感觉却是无法忘记的。洛清看了一眼楚清冥,沉默良久,将手里转动着的茶杯握在手心里:“哦。”
话完,洛清直起身子,迈开步子走到了厨房里,徒留楚清冥有些错愕地坐在沙发上。
……哦?这是答应了……还是没有。楚清冥回过头去,素色的厨房里,有些瘦弱的年轻人安静地洗着水杯,从这里只能看见一张不那么精致的侧脸,温和的凤眸掩在镜片下,专注地盯着手里的被子,水流哗哗的从男子修长的手指上掠过,划过一个美好的弧度溅落在水池底。柔柔的灯光泛着黄晕打在浅白的衬衫上,流淌着一股淡淡的温馨。
楚清冥莫名有些晃神,心中不可抑止地柔软起来。记忆里,似乎从来没有见过那人穿白衣的样子呢……
“白衣?有些麻烦罢了。”洗水杯的少年蹙起了眉,有些无奈地盯着湿了的衣袖,淡淡地开口解释。
楚清冥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问出了口。白衣有些麻烦?楚清冥看着自己一身的黑袍,赞同的点了点头,暗自决定回去之后要将那一柜子的白袍全部烧了。
“不过白衣穿着也很帅气。”年轻的男子站在灯光下,手指随意地在毛巾上擦拭两下,眼尾微微弯起,神色间似有几分向往,“白袍加身少年郎,玉树临风公子装。”
那柜子白袍还是留着吧。严肃地点了点头,楚清冥暗暗想到。
“对了,这几天你打算怎么办?”放下手里的毛巾,洛清看着沙发上呆坐着的男子,有些好笑的问道。
“跟着你。”这回答异常实诚。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和你回去?”洛清不再看他,弯下腰从最下面的柜子里抽出了一把菜刀。
楚清冥有些奇怪的看着洛清的动作,大脑却异常快速地给出了答案:“你不回去的话,我就跟你留在这儿了。话说,清歌,菜刀不应该是放在砧板上的吗?”
洛清手下动作一顿,心尖又颤了下,面上却不露分毫地排好了菜刀,砧板:“放在下面安全一点。”
“安全?”楚清冥不解。
“比如说当楚潇或是卢仁易来,我又想拿刀砍死他们的时候,会有一个用来冷静的缓冲期。”洛清笑得温和,眼尾却不着痕迹地扫过楚清冥,果不其然看见他一脸深沉的样子。
楚清冥确实很深沉,在听到洛清说的话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一瞬间划过了与清歌相识不久之后嘴贱的日子以及洛清歌时不时似乎想要磨爪子的动作……
身子一抖,楚清冥特真诚的扫了洛清一眼:“我以后不会惹你生气了,真的,小生愿以心劫雷发誓。”
洛清转过了身子,厚实的镜片下似乎是一片深沉,屋内静悄悄的,炉火幽幽地跳动着……
良久,洛清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奈地转过了身子,拿起刀一下一下地剁着烤肠。
楚清冥有些失望的低下头去,用心劫雷起誓,是修真界最重的誓言,哪怕是一般的双修道侣都不敢相互立誓,本以为这样可以让清歌感动一下,却未想到洛清的回应依旧是一片淡漠。
也许……清歌表皮下的洛清,本来就是一个很淡漠的人。
洛清稳重地切着葱。
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来,面上又是笑意,大步走到洛清身后,楚清冥浅浅一笑:“有什么我需要帮忙的吗?”
洛清抬头看了他一眼,把柜子里的盒装泡面丢了过去:“拿去拆了就行。”
……
雄心壮志的楚清冥盯着手里似乎一用力就可以碎掉的盒子委屈地走回了客厅。
看着身后的黑影确实陷入了深沉的郁闷,没有心情再偷窥了之后,洛清微微向后瞥了一眼,轻轻擦了擦手,将灌好水的水壶放在了炉子上,借着水汽的呜呜声拨通了电话……
“喂,毛子吗?”
潇大爷不满地哼哼两声。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洛清有些严肃地说。
“什么?”想到还在洛清家里待着的生死不明的“儿子”,潇大爷终于打起了点精神,“是不是和我儿……呸,楚清冥有关?”
“嗯,不算吧,我只是想问一下,什么是心劫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