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良久。
容娡抱住他的脖颈,蹙起眉尖,认真地想了想,支支吾吾的开口:“唔……”
谢玹的肩背立即绷紧了。
容娡用面颊磨蹭着他的鬓发,眼睛望着不远处的虚空,含糊其辞道:“成婚兹事体大,得等你安然无恙地从战场上回来见我,再细细商议。我可不想为你守节。”
谢玹不知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什么,忽然稍显愉悦的笑出声:“好。”
他抬手扣住她的后颈,很用力的含吮她的唇,力道狠的像是在啃咬。
容娡几乎怀疑自己的唇瓣要被他咬破了。
她满头雾水。
只觉得这人简直莫名其妙。
谢玹啃完她的唇,又去吻她的眼皮。
天色渐渐亮了,帐外的脚步声变得密集起来。
他将容娡的碎发挽到耳后,垂眸凝视她清丽的小脸,良久,又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等我回来。”
容娡的心忽然狠狠的颤了一下。
她忍不住扯住他的袖口,鼻尖发酸,半晌,才强忍着情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谢云玠,你一定要,平安无事、毫发无损的回来。”
谢玹叹息着笑,清沉的眼眸里浮出细碎的光晕:“……没规没矩。”
待松开她时,却收敛神情,认真地、一字一顿地沉声道:
“我会的。容姣姣,我绝不会……放任你另嫁他人。”
——
谢玹前脚刚离开临时驻扎的营帐,后脚便派心腹将容娡护送入城。
他昨日进城时,命人去购置了一处宅邸,本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未曾想这么快便派上了用场。
容娡随身带着暗器,平日里常用的其他物件,被佩兰收拾成一个沉重的包袱,捆在马背上。
一行人趁着天色昏暗,悄然搬进城中的宅邸里。
谢玹此回留给容娡的人,她不大熟悉,身边唯一能说
得上话的,只有自少时便跟在她身边的佩兰。
佩兰心地良善,哪怕被父母发卖为奴,仍时不时救济家中,常常寄些书信回家。
她跟随容娡,从江东辗转到洛阳,又辗转回到江东,从无有过半分怨言,甚至在容娡的血亲弃她而去、连夜逃离洛阳时,仍留在谢府等她回来,容娡自是能信得过她。
主仆二人共居一室,风平浪静的度过一段时日。
某一日拂晓,容娡睡得正昏沉时,忽然被一股大力摇醒。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去,发现整座房屋,好似海上的船遇到风浪似的,不停地摇晃。
帷帐在晃,窗棂在晃,门扇也在晃。
妆奁与案上的各种摆件,噼里啪啦砸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