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
花籽的心情顿时好了几分。她一向大人有大量,前事便不与他计较,几日不见……“少爷在等我啊,呵呵~几日不见,我倒有些……想念少爷呢!”真心的。
白羽宵嗤笑,长眸黑如沉墨,“想念?呵~本少爷何来这般荣幸。”眼风从她身上飘过,“今日为何穿起女装来了?就不怕被人识破身份。”望一眼薛子於马车驶去的方向,“看起来,薛二少爷对你很是上心。改日我当登门拜谢才是!”
若非花籽因她失身,他断然不会如此纵容于她。
如此纵容,真的只是因为内心愧疚?还是,他对她的感情已经超出他预料。
白羽宵为自己杂乱的情愫感到莫名。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上去罢,酒楼的账簿今日务必审完,我从旁助你!”
“噢!”花籽怎么看他今天怎么像……吃醋?!而且,言语间似乎压抑着什么情绪。又望了望面无表情的男人。要想将他看透,难度实在太高。
账房内
两人默默的翻看着账簿。房中只有翻阅纸张的声音。
花籽平时大大咧咧粗线条,外加没心没肺。但她一旦投入工作,即像换了个人似的,认真投入,从来不敢怠慢。这大概是她能一路稳走,却又过得简单快乐的主要原因。生活与工作,不能厚此薄彼,既不能像个工作狂成日一心扑在事业上,忽略享受生活本质,也不能贪图享乐,不思进取。这是她一向坚定不移的人生路标。
白羽宵望着对面伏案执笔认真翻看账簿的女子。她认真起来,身上又是另一种迷人的光彩。长眸敛起,掩盖了他无法掩饰而外露的情绪。
被人看透,被一个女人看透,他觉得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花籽审完一本,习惯性的抬首活动僵硬的脖子。余光见隔壁销魂男正望着她,眼中似乎在疑惑纠结什么。她垂头继续翻开新的账簿,假装没看见他在看她。
哈哈~莫非他突然觉得她很美很有魅力,打算收回那日的话。然后告诉她: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发现你很特别,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你更适合我的女子,我们约会吧!!
花籽暗爽着。垂头心不在焉反反复复翻来翻去。
好嘛好嘛,念在你那张销魂小脸蛋儿的份上,只要你开口,姑娘我心胸宽广得很,必然既往不咎。
等了好一阵子亦不见他开口说话。花籽抬头准备问他还想看多久——
“你已经盯着这一页将近半刻钟,今晚不想睡觉了么?!”
未料那厮开口就是这么句话。花籽怒,站起来往桌上狠拍了一掌。居然忘了右臂的伤,这一拍正好牵动伤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啊……嗷……好痛……
生动的表情自她脸上划过,最后趴在桌上无声地揪着一张小脸咬案几。
……
忍痛之时,花籽感觉微凌乱的发丝被略凉的指尖挑开,带来的触感让人舒心。舒展了一下揪起的脸,见白羽宵皱起眉头看着她。
清冷,又带着暖意,又似融合着关切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怎么回事,是肚子痛么?”白羽宵转身往外而去,声音有些急切:“你先忍忍,我去请大夫!”
花籽无力与他解释,咬着桌脚不放。嘤嘤啜泣。
只片刻功夫,账房门口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和一位老者的声音传了进来:“少爷,您急着唤老夫来,病患情况很严重吗?人在哪?”
花籽趴在桌上。自个儿家开医铺就是好,瞧瞧这速度。
“钱叔这边请!”白羽宵扶着花籽肩头,拢开她颊边的发丝,清冷的声音有了温度,在她耳边柔声道:“告诉钱叔哪里不舒服,不要忍着!”
忍你大爷啊!老娘是痛得说不出话……
花籽嘤嘤低声叫唤,“我手……手,你别压在那里……”微弱得几不可闻。
“啊呀,少爷您不能碰她的右手,这姑娘手上有伤!”
白羽宵立刻缩回手,“受伤?!”
花籽猛一怔,忍痛摆正脑袋,定睛看着声音耳熟的来人,“你……”
完了!!这不正是刚才在薛府替他包扎的姑娘么……
那姑娘一看花籽便认出了她,上前扶着她的右手,“哎你怎么受伤了还在这里做事呢,得好好歇着,万一牵开伤口,是很难愈合的。刚才在薛少爷房间我记得交代过你的……”
那姑娘和所有医护人员一样,一提起病人不良的习性便滔滔不绝。丝毫没有注意到因她一句话,已经让空气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