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川摩挲起下巴。
虽然能感觉到这里的人略显排外,但是这样都没破冰,看来好事多磨。
不过这样也正常,如果简简单单两句话就能破冰,那这外边的风雪都能秒速化干净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祁乌刚离开,自己刚来,很多事情都不会太容易。
至少他能确定,祁皓山并不喜欢祁乌,这总比来了之后发现对方心心念念祁乌要好得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祁白川又不自觉搓了搓脸。
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在失去身体的触感,现如今那种麻木的感觉已经要蔓延到胸部以上了。他感觉自己像是从腿部开始渐渐冰封,失去身体的控制权。和祁乌对话的时候,对方似乎没看出什么异状。
但祁白川隐隐感觉出来,自己的情况很危险。
要不进神庙躲一躲?
虽然心里也知道这不会改善多少,但站在原地不动坐以待毙可不行,祁白川刚想往前走,就发现似乎是因为长时间的低温,他的身体已经彻底麻木,迈不动步了。
方才原地站着聊天的时候,没感觉到什么,待祁皓山离去后,祁白川才感觉身体就像是脱力了一般。
在他打破平衡抬脚的那一刻,他整个人跌入了面前的雪堆中。
麻木的感觉彻底覆盖了他的全身,祁白川感觉自己似乎进入了一种“假死”状态,彻底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也能感觉到体内的温度正在一点一滴地流失,就像被四周的冰雪汲取了生命力那般。
他没有挣扎,有种异样的安心感。
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吗?还是说回到大神庙,死在这里才是自己的宿命?
他能活到现在必然有个原因,有冥冥之中的使命,不然为何其他人都在灾难中去世了,而自己却存活下来?
回归的第一天,因为不畏强权回到大神庙,而后在大神庙这边殉道啥的,如果他的人生就这样收尾了,也不赖的样子。
祁白川说过,不管等着他的是痛苦还是快乐,是幸福还是不幸,他都会接受。
这句话他是认真的。不如说那些在别人听来胡言乱语的话,他都是以一种认真的心态说出来的。
冥冥之中,他感觉自己回到了那一天,在飞船的残骸之中爬出来的自己,面对的是七零八落的熟人们。
“七零八落”可以用来形容他们
的分布方位,也可以用来形容他们的身体状态。
在那样的灾难之中唯一幸存的自己,必然背负着某种使命,不然为何是自己活了下来,而不是其他人?
祁白川常常这么对自己说。在令自己相信这样的论断后,他开始向四周的人传播自己的想法。
他说那些话,都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