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儿别被按在马上,头一点一点的地面的景物一直不停摇晃。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屁股上传来疼痛的感觉。
活了十八年,第一次见到汉人的骑兵。一个军卒蛮横的抓住了她的辫子,向后一拉古儿别的脸便扬了起来。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家伙看了一眼,便说了句什么。一挥手,古儿别便被人抓着辫子扔进了一辆高大的马车里。
马车里挤满了女孩子,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姑娘。她们吓得羊羔一样的挤在一起,拼了命的往车子的角落里面钻,好像那里比别处安全似的。
古儿别记得,今天早上母亲让她出去挤羊奶。刚刚挤到一半,便看见了风一样刮来的骑兵。她还以为是征战的父亲回来了,放下小皮筒欢笑着扑了上去。
不是父亲是一群黑甲骑士,他们的手中拿着寒光闪闪的马刀。嘴里高叫着什么,好像是汉人的语言。家里面有汉人奴隶,她听过汉家的话。可惜,那个汉人的奴隶因为偷吃东西被父亲打死了。否则也不用她来干挤羊奶这样的活儿。
母亲只来得及尖叫一声,便被马刀砍成了两截。双脚在很远的地方蹬踏,双手却在雪地里胡乱的抓挠。血水冒着热气不停的往外淌,好像阴山脚下的温泉,温热的血水染红了好大的一片白雪,不一会儿便结成了冰。母亲不动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几名汉人的骑兵跳下马钻进了帐篷。
古儿别龇着牙,好像一头母狼一样拿着叉草的叉子冲向那些汉人。雪亮的马刀闪过。手中的草叉断成了两截。一只硕大的拳头击中了自己的脸,耳朵嗡嗡的响脸上闷呼呼的疼。感觉一股热热的东西顺着鼻孔在流动,身子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
可是神智还清醒,她感觉自己像一个破布口袋一样扔在了马上。几名汉人的骑士拿着家里的财货走出了帐篷,接着便有人将干草堆在了帐篷的周围。几只火把扔了过去,冲天的大火带着滚滚的浓烟升腾。天杀的,弟弟妹妹们还在里面。
耳朵里什么都听不到,使劲晃了晃脑袋。一阵的天旋地转,胃一阵的抽搐。屁股上被狠狠的拍了一巴掌,估计是那名骑士不满意自己吐脏了他的靴子。
古儿别躺在一名姐妹的怀里。估计她没有反抗。因为她没有挨打。她将脑袋转到一旁。马车的顶部挂着一颗人头,是个女孩儿的头一脸的稚气,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旁边挂着一双手臂还有两条大腿,大大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古儿别。这让她很害怕。
听姐妹们说她是因为逃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她来自不远处的一个部落。听说嗓子很好唱出的歌好像夏天的鸟儿。可惜她再也不能唱歌了,天杀的汉人居然将她的脑袋和四肢挂在这里吓唬一群姑娘。
怪不得这些姐妹没有一个人被捆着,但是她们没有一个逃跑。草原上人是跑不过马的。骑兵追杀一个奔跑着的小姑娘好像狼撵兔子一样的容易。
马车左摇右晃,不时还颠簸一下。每颠一下,古儿别的脑袋就好像是要炸开一样的疼。
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也许再也不能回草原了。可是再有两个月自己就要出嫁了,阿木哥哥是部落里面最好的猎人也是最好的牧羊人。他一个人可以放一千只羊,他的马快的像风他的箭快的像闪电,草原上的饿狼被阿木哥哥撞到没有一个能活着逃离。
自己要做阿木哥哥的新娘,还要给阿木哥哥生孩子,阿木哥哥救救我……
古儿别在心里默默的祈祷昆仑神能将自己的未婚夫送过来,杀死那些该死的汉人,将自己救出去。
外面又出现了滚滚的浓烟,过了没一会儿。一个扎着辫子的姑娘便被扔进了车里,尽管车里面已经塞得像羊圈,可是人还是被不断的塞进来。他们根本就不管里面人的死活。
又有一户匈奴人家遭受了灭顶之灾,很可能和自己家一样只有这个可怜的小姐妹活下来。
苍虎看了看有些西斜的日头,摸了摸络腮胡子。
“老四,信号让大家收了吧。草原上的夜晚能冻死狗,我可不愿意在草原上过夜,咱们还是明天再出来。”
苍虎打着马来到了马车边上的苍鹰身前。
“三哥,再抢点。昨天二哥和苍澜出来。抢了二百多女人,还有三车的财货。咱哥俩今天出来才抢了一百刚冒头,财货也只抢了一车。这回去脸上也不好看啊。”
苍鹰回头看看身后的马车,一脸的为难之色。
“有啥好看不好看的,草原上地广人稀自然是越抢越他娘的少。难道还能越抢越多不成。都是自己人比个屁啊,不信明天戴宇出来说不定还不如咱哥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