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他问话的同时,电话铃声响起,他把她推进房间,让她自己找东西,先把自己洗净。
接起电话,是表哥打来的,电话一通,表哥就滔滔不绝的把向秧秧今天的遭遇形容得加倍夸张。
“你都不知道,穿那么短的裙子还敢爬到树上,差一点点就掉下来……我们这种熟门熟路的庄稼人都会在森林里迷路了,何况是娇滴滴的台北小姐……你有没有看到她的高跟鞋?要不是她看到我先解释一大堆,我会以为她给坏人强去了……什么,她才刚到?迷路是不是啊,真可怜哦,你也没告诉人家你的住址电话,开车很累……”
好不容易挂掉电话,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他弄懂了她的意思,知道为什么她非要当他女朋友、非要掌握他的行踪,因为,他真的、凌虐了她的心脏。
回房,她已经睡死在他床上,坐在床边,他看见她磨破的脚后跟,心疼不已,大手缓缓抚上她的小腿,微笑道:“向秧秧,当我的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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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鑫经常不自觉地笑,笑到办公室里的员工心惊胆跳,以为自己做错事情。
他有一张秧秧的照片,放在皮夹里面。
那是她说的,如果没有照片可以现,人家怎么知道他名花有主?所以她在他的皮夹里面塞照片。
照片里的她真的很美,比他见过的每个女人都美,明明是精明利落的女人,看起来却一副天真烂漫、无害的楚楚可怜模样。
她说:“那是因为我学音乐。”讲完这句,还忍不住夸耀道:“你都不知道楚楚可怜的女人多占便宜!你猜,我有几张合约是耍可怜拿到的?”
这也好夸口?
她再忙都给他煮早餐、晚餐。他说:“你不必把自己搞得这么累。”
歪着脖子,她笑得很甜,是真心的、没有虚伪的笑脸。
“我讲过了,我要你过得比她更好。”
最近报上经常出现绯琳的消息,她和未婚夫看礼服、订喜饼,是中式还是西式婚礼,媒体炒得很尽兴。
所有人,包括他父母亲都表现得很紧张,就怕这些消息再度刺激他的心情,只有秧秧,三不五时就提、三不五时就拿绯琳来嘲笑几句,这让他发觉,绯琳对他而言,似乎真的已经过去。
秧秧说:“越是痛苦,越要正视,你敢直眼看它,它就不敢侵犯你。就像路边野狗,你千万不可以对它示弱,如果它低吼、露出尖牙,你的眼神要比它更凶,不然下一刻,它就会扑上来,在你身上啃几口。”
后来他才晓得,说这个话的时候,她心情很差,因为她听说父亲想要回家,想在生命的最后,和家人团聚。
于是,秧秧对父亲露出尖牙,向母亲下通牒,如果爸爸搬回来,她就离开家里,她要表现得又凶又狠,比父亲当年抛弃他们母女时更狠千百倍。
在他的想法,他不是因为对绯琳的婚姻感到痛苦才要正视,而是正视后,发现自己不再痛苦时,猛然发现,原来心中对她早已无恨。
爱与恨是一体两面,不恨她的同时,也放下对她的爱。会过去的,他就知道会过去,只是时间早晚而已,是秧秧促使他发现这个事实,所以,他很感激、也很开心,自己有秧秧这个女朋友。
手机响,他接起。
秧秧来电。她在屏东替一间工厂做评鉴,看工厂该关还是该留。
那是间很老的制饼厂,也是GOHO老板的老本行,后来购物台越做越好,制饼厂却越营运业绩越差,在年年亏损的状态下,老板决定派人去视察。
这是件苦差事,不管谁去,那里的员工都会对他出气,因为他们认定总公司的目的是关厂,而事实上,总公司的确是这样打算没错。
照理说这差事怎么也轮不到秧秧头上,但为了争夺经理宝座,总经理一提,她立刻自告奋勇下乡去。
她说:“我连免费家教都上了,这算什么?”
这次,是他们交往后,秧秧第四回到屏东,说来也算可怜,他们是聚少离多的苦命鸳鸯。
“怎么样,还好吗?需不需要我去帮你?”
“不必,师傅已经开始动工了,他将带领大家走向有机蛋卷的市场,我也请行销部把蛋卷排在这个星期的购物频道里卖,口味真的很好吃哦,这次我回去,带一盒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