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常的,看门的老汉就像一只贪懒的大狗,只是懒洋洋抬一下眸子,然后就当她是空气似的,任由她来去自如这外表斑驳的老宅。
她实在不明白,为何他这么爱钱?若是为了贪图生活舒适,倒也说得过去,可偏偏这男人赚了一堆钱,却心甘情愿住在这既无仆佣伺候,也非华宅的破败屋子。
这一点更让她相信,他绝对有不得已的苦衷。
长叹口气,当白妙芹眼角瞥见满地落叶,以及放在长廊下的那支扫帚,她俐落地撩起碍事的裙摆,拿起扫帚便开始清扫满地落叶。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思,只是单纯的希望他能住得好些。
扫完了一堆又一堆的落叶,又拧来一条湿布,将大厅内沾染的灰尘给擦拭得干干净净。
好不容易忙完这些活,白妙芹才直起发酸的细腰,上官极品冷凉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登堂入室还不够,这女人难不成以为她做了这些,他就会感动得痛哭流涕,放弃何家的铺子?
“我……”一身狼狈被撞了个正着,白妙芹有些手足无措,她不由自主伸手将自己散乱的发丝勾回耳后,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个疯妇,“我只是看这里脏,所以……”
她知道这理由很牵强,可那真的是她这么做的唯一理由,她更明白他绝不会相信自己的话,果不其然,她话才说完,上官极品眸中便迸射出浓浓讥讽。
“我家不缺丫鬟。”他知道自己的屋子除了大一点外,在寻常人眼中,看起来根本不像富商巨贾拥有的房子。
他不喜欢人多口杂,因此这屋子除了平常跑腿的小厮之外,也只有看门的福伯,他好手好脚的,不需要人伺侯。若大房子里有成堆的丫鬟仆佣,就是一个麻烦,毕竟树大招风,他可不想招来太多注目。
“我知道你不需要丫鬟,我只是单纯的希望你能过得舒适些。”对于他的不领情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白妙芹倒是不意外。
这个对外总笑脸迎人的男人,对于认定她是一个麻烦这件事,却从不避讳。
“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不会收那间铺子吗?”不消多想,他也知道这女人今天到这儿来,纯粹是因为不死心。
想必她已经知道他执意收回何家的铺子,期限就是三天之后,所以才急急忙忙跑来吧!
“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的。”白妙芹自信道,口气轻柔而沉稳。
“你既然这么觉得,那就不该浪费时间找我,不是吗?”
“我只是……”白妙芹原本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唇边,却因为他的生冷而住了口,只能傻傻望着他瞧,心中的思绪千回百转。
“如果你还想用什么仁义道德说服我,那你就不用白费心思了。”就算她很有空闲,不用去照顾自个儿的药铺子,但他可没这么多时间听她那成篇的废话。
他等会儿在城郊还有几批货要瞧,一旦那货品成色够美,那他帐上又可多上几千两白花花的银子了。
“谁说我是来说服你的?”
她脸上突如其来的自信神色,让向来不当她是一回事的上官极品,心中漾起某种异样的情绪。
“那你倒说说,你是来做啥的?”他倒想瞧瞧她葫芦里头究竟在卖什么药?
“我是来卖东西的。”
卖东西?
瞧她那两袖清风的模样,她能卖啥?上官极品那张俊逸的脸上,依然是那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可既然都要给她一个机会了,他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迳自踱进大厅,在那少了尘埃的太师椅上落了坐,对这大厅之内难得的飒爽之气,他只是挑了挑眉,双手环胸,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我来卖……”卖东西不过是一个灵光乍现的想法,其实身无横产的她除了那间小小的铺子外,能有啥可以卖的?
总不能卖了自己吧,再说,就算她真想卖,他也看不上一个不祥的寡妇吧!
正在懊恼忧烦之际,她的手下意识地往她胸口一探,当一道温润冰凉的触感窜入她的手心,她知道自己能卖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