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那眉眼间轮番流转的神情,还真是精彩成分,她从不知道在那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脸上,竟会有这么多的情绪。
她叹为观止地瞧着、看着,仿佛瞧不腻似的,自从莫名其妙被掀去红帕,白妙芹就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上官极品身边,他往左,她便往左,他往右,她也跟着往右,寸步不离。
脑中翻转的思绪一旦理清,上官极品终于有了面对她的准备,对于被打断的拜堂,还有白老爷的出现,这女人应该有很多问题想问。
“有啥问题你就问吧。”在经过一阵静默之后,他大发慈悲的开了口。
“咱们不成亲了吗?”
上官极品本以为她一定会有满腹的疑问,饶是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她竟然会问出这句。
她明明听到白家老爷亲口说出她的身份,任何正常的女人都应该要问他——她究竟是谁,抑或是白老爷究竟是谁吧?结果,她只关心他们成亲与否?
“你还想嫁我?”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地扬高了声调。
望着他的眸,白妙芹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说道:“当然想。”
斩钉截铁的几个字,就这么伴随着她莫名其妙的坚定,硬生生敲进上官极品那颗刚硬的心坎里。
“你不在乎那个自称你爹的男人,究竟是何身份?”打他从商那天开始,见过的世面也不算少,但能这样三番两次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人,她却是第一个。
轻抿着唇,白妙芹无言地摇了摇头,显然那个人的出现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造成困扰。
“如果说,他真的是你爹呢?”即使上官极品很肯定这不是“如果”,但他还是刻意这样说道。
他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要知道她那个爹可不是寻常人物,一旦相认,她便可重回枝头上做凤凰。
“其实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吧?”望着他那幽深的眸子,白妙芹不疾不徐,却语气肯定地问道。
“我……”上官极品诧异于她如此灵敏聪慧,他下意识的要张口辩解,但白妙芹却伸手捂住了他的唇。
“就算他真的是我爹,我也不记得他了,我唯一知道的是,想嫁给你。”
其实,不可否认的是,在她初见到白老爷的时候,是有那么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的脑海中甚至再次闪现快得让人捉住的画面,一如当初喜儿和环儿跪在她面前时那样。
但……那又如何呢?她的确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现在,与她记忆有连结的人是他,她对他的在乎自然多些。
“所以你不打算与他相认?”上官极品沉着声问道,对她坦然的态度大感不解。
本来他以为白妙芹好不容易找回失散多年的亲人,便会理所当然的接受,那么他自然可以以夫婿的身份,彻底运用白家的资源与皇上相抗衡。
可如今……
“其实,我对白老爷是有那么一份熟悉的感觉,或许不记得过往,但我相信他真的是我爹,可……如果要我认了爹却失去你,那么我宁愿不认。”
她想他应该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就算原先不知情,可当他瞧着那玉佩之后,应该也猜得出她是白家失踪多年的闺女。
真相,终于大白。
她千想万想亦想不到,他开口说要娶她,其实是因为白家那富可敌国的家世。
要说心中没半点失落,那绝对是骗人的,可那却无损她想嫁的决心。
“你若不想认,也没关系。”瞧着她黯然的神色,上官极品虽不知她心里兜转着什么念头,刚硬的心却破天荒的一软。
“我……”她唇儿蓦地开阖,尽管心中有些受伤,但白妙芹终究不舍他为难,开口说道:“只要能助你,那我就自然该认。”
再说打从白老爷进入厅堂那刻起,双眼中的慈爱就没少过,既然白老爷能够无误说出她手臂上那个宛若灿梅一般的胎记,她就知道白大喜真是她亲爹。
多么震憾人的一句话,有那么一时片刻,上官极品真以为自己错瞧了白妙芹的天真,或许所有的事,包括他将她视为棋子的想法,她都心知肚明,可她却什么都没说。
她是那样理所当然的不顾自己,只在乎他的需求和感受,这女人……
“我没什么希不希冀的。”被她那丝毫不遮掩心绪的真诚眸光望得别扭,上官极品违背自己的想往,粗声粗气的说道。
“你想不想认亲,那是你的事,不用顾虑我的想法。”他的话完全没了平时的我行我素,顿时让白妙芹方才低落的情绪平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