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御书房,夜沐叫住了沈将军。
“摄政王有何吩咐?”沈将军停下来,等夜沐走到他的面前了,他朝夜沐施了一礼,恭敬地问着。
那几位大臣走在前面,听到夜沐叫住了沈将军,都想知道夜沐和沈将军说些什么,偏偏夜沐叫住了沈将军后,并没有马上说话,那几人又不好意思放慢脚步,放慢脚步就等于告诉夜沐,他们在偷听夜沐与沈将军的谈话,只得无奈地让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等到那几位大臣远去了,夜沐才对沈将军说道:“沈将军虽是负责东营的,对西营那些人也算了解,本王的世子在乡下十几年,只知道种田砍柴,对于行兵打仗什么的都不懂,蒙皇上看重,给他一个机会去历练,还望沈将军多多指教一番,不求他能征服那班人,只要能活着出来就行。”
沈将军和夜沐交换了一下视线下,脸上才恭敬地答着:“摄政王言重了,臣一定会把对那班人的了解适数告诉世子的,只要世子有防身的功夫,活命应该不成问题。”
夜沐又是一番客气的道谢,两个人便一边谈论着一边往外走。
快到宫门的时候,两个人不知道说到了什么事情上,沈将军朝夜沐行礼,夜沐连忙扶他起来,趁机把一张小纸条塞到了沈将军的手里,沈将军迅速地握住,夜沐淡淡的声音响起:“沈将军快起来。”
沈将军在夜沐的“亲扶”下站直了身子,夜沐朝他做了一个拜托的动作,便上了自己的马,先沈将军一步出了皇宫。
在夜沐走后,沈将军也跟着走出皇宫,夜沐可以在宫门口上马,他则需要走出皇宫后,才能上马。
两个人都离开了皇宫,便有一名机灵的太监跑到了御花园里,在一座叫做望春风的凉亭下找到夜无极。夜无极背对着凉亭的入口处,双手背于身后,身上那袭明黄色的龙袍被灌进来的寒风吹得有点儿乱,他也不去在意,只是淡淡地望着御花园的园景,听到脚步声,他只是低沉地问着;“皇叔和沈将军说了什么?”
那名太监恭敬地答着:“摄政王就是拜托沈将军把西营的一些事情告诉君昊世子,好让君昊世子对西营的人和事心里有个底。摄政王还担心君昊世子无法活着出来。”
夜无极听了太监的禀报后,没有说话,只是挥手示意太监退下。
太监恭谨地退出了望春风。
转过身来,夜无极浅浅地笑着叫:“舅父,你的计划算是成功了,出来吧。”
四周围安安静静的,侍候他的奴才们都在百米远处,未经他同意不能越半步,根本就没有元缺的影子。他说的话又是浅浅的,被风一吹就不知道吹到哪里去了,谁能听进耳里去?
不过在他音落之后,元缺就像地下冒出来似的,刷一下就出现在望春风了。他还是一袭如雪白衣,依旧那般的潇洒,那般的风度翩翩。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右手腋下夹着一架琴。
奴才们对于元缺的出现似是没有什么惊讶,这位爷就喜欢神出鬼没的,皇宫对他来说,如同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宫里所有贵主子都奈他无何。
“舅父今天心情好?”夜无极似笑非笑地望着元缺夹着琴进来,放在亭下的石桌上,然后潇洒地坐下。元缺笑着瞟他一眼,伸出修长的手指试了试琴音,问着:“无极,想听舅父弹奏一曲吗?”
夜无极在他的面前坐下,笑道:“荣幸至极。不知道舅父要弹奏哪一曲?”
“《凤求凰》”
《凤求凰》?
夜无极的笑意慢慢地敛了起来,看着元缺修长白净的手指在琴身上来回抚动着,那曲《凤求凰》随着他的手指流动,深情地飘荡出望春风。
相遇是缘,相思渐缠,相见却难。山高路远,惟有千里共婵娟。因不满,鸳梦成空泛,故摄形相,托鸿雁,快捎传。
喜开封,捧玉照,细端祥,但见樱唇红,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长。无限爱慕怎生诉?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
凤求凰呀……
夜无极忽然明白了自己这位舅父为什么让他把西营那个烫手山芋丢给夜千泽了,原来是因为凤求凰。
只是,那个女子,他的嫂嫂,心已落在他的昊哥哥身上,舅父如何求得凰同归?
果真是不懂爱便不爱,一懂爱便是深爱呀。
……
清水县,张家村。
怀真收到了夜千泽派人送来的家书,他没有马上就告诉怀云,而是躲到了后院里,跃坐上了树丫上,才慢慢地拆开来看,一看到那些潇洒又不失霸气的字眼,他淡淡地一笑,这封家书不是经姐姐之手,而是主子的字。姐姐的字不是这样的,没有那么潇洒霸气,而是娟秀中透着几分的刚毅,刚毅中又隐着几分的放肆,还有姐姐的字有很多是他们不认识的,也不是不认识,而是写法不一样。他兄妹俩跟在姐姐身边将近半年时间,对于姐姐的字迹早就熟记在心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