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柴房被长风苑的人收拾得很干净了,就连窗台都擦拭过了,除了小了一点,暗了一点,就连柴草的味道都闻不到了,寒初蓝向周妃借了一点香喷喷的胭脂水粉来,融在水里洒在房子里的地板上,此刻的小房间是香喷喷的。
床也铺好了,一张崭新的被子整齐地铺叠在床上。
房里还有一张小小的圆木桌子,两张圆凳子,桌子上摆放着烛台,此刻烛台上的烛火正在燃烧着,冷风灌进了房里,吹得烛火摇曳,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性。
寒初蓝虽然在住的地方儿整治着司马燕,其实也就是地儿小了一点儿,暗了一点儿,其他什么的都准备了新的给司马燕,比寒初蓝初初跟着夜千泽过日子时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她初初跟着夜千泽的时候,晚上连好好地睡一觉都不行,老是被夜千泽踹下床去,后来她都是打地铺睡稻草的,直到夜千泽对她改观了,她才有机会睡在床上,还是一张破旧的烂床。屋是茅草屋,吹风会穿堂过,下雨时可以免费地帮人洗澡洗头。
“司马姨娘,这便是你的房间。天气冷,天色也不早了,姨娘洗洗睡吧。”星月冷冷地撇下一句话,扭身就走了。
司马燕想叫住星月,在转身的时候看到从屋里走出来的寒初蓝,她又忍住了,没有再叫星月,也不再迟疑,轻轻地,小心地走进了小房间里去。
寒初蓝眼底有着冷笑:敢和我寒初蓝抢男人,便是这种结果!不,还不是结果,这才是开始呢!
对付情敌,寒初蓝向来不会手软。
任何女人对付要抢自己男人的敌人时,都不会手软,她寒初蓝只是在物质上让司马燕吃点苦头,已经算是最手软的那种了。
司马燕的小房间里是没有暖炉的,这么冷的天,就算是给她两床被子,她都会觉得冷的。
寒初蓝在心里笑着:贵妾是吧,就让你尝尝贵妾是什么滋味!
关上房门,司马燕才恨恨地坐在床上,伸手捏了捏被子,还好被子还算厚。
再环视着房间,司马燕委屈地红了眼。
刚才一切的不公平,她都极力忍着,不肯在寒初蓝面前流露出来。更不能反抗,谁叫自己是过府为妾?她上午的时候怎么就不会拒绝太皇太后?都怪自己被寒初蓝当时的话刺激到,再加上摄政王府的尊贵,夜千泽的俊美,那些迷惑了她,让她心甘情愿地顺着太皇太后的意思走。此刻她才有点儿后悔,更多的却是屈辱。
打小她便知道自己仅是个庶女,生母告诉过她,除非她运气好,否则就得像她娘那般给人家做小,不是说她是文定侯府出来的就比其他庶女高贵。看陈王府的大郡主,人家还是皇家孙女儿呢,过的日子比她要苦一百倍,吃穿用度都要寒酸几十倍。在她初次见到那位最尊贵的姑祖母时,因为合姑祖母的眼缘,姑祖母当时就表现出了对她的几分喜爱,后来又数次吩咐嫡母带她进宫玩,自此她在侯府里的地位就开始上升。相比于其他庶出的姐妹们,她是最幸运的一个,享受着嫡出子女的待遇,其他庶出的姐妹们在她面前都是小心讨好,极尽巴结,渴望着她能在太皇太后面前替她们美言美言几句,这样她们的地位也能水涨船高。
她又不是傻子,才不会把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待遇分给其他庶出姐妹呢,每次都是表面答应,等到见到太皇太后的时候,只字不提,回到府里面对姐妹们时又骗姐妹们说自己提过了,不过太皇太后没有反应。反正那些姐妹们也不敢质疑太皇太后。
就因为被当成嫡出的女儿养着,教着,让她气质出众,不输于任何大家闺秀,她也以为自己能得到太皇太后的另眼相看,能摆脱给人做小的命运,她生母也对她寄予着厚望,如今,她还是涉上了母亲的后尘,给人做小。
还是她心甘情愿的。
扯着被子抱在怀里,她关上了房门,挡住了灌进来的寒风,两扇窗也关上了,但房里没有暖炉,她觉得冷冰冰的,有一种坐在冰室里的感觉,不得不扯过被了抱着取暖。
“寒初蓝,我不会认输的!”
司马燕狠狠地说了一句。
只要世子回来,她就有机会翻身了。
至于寒初蓝定下的试用期协议,早就被司马燕抛到九霄云外了,她也不觉得当个妾室有什么难的。
可怜的司马燕以为寒初蓝仅是给她一间小房子住,便是为难了,那就大错特错了,呵呵,好戏呀,总是在后头的。
……
慈庆宫。
听了乔依儿的回报,太皇太后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侍候在一旁的宫女吓得赶紧跪在地上。
太皇太后恨恨地说道:“该死的寒初蓝,实在是太过份了!连燕儿的陪嫁丫环妈子都不让进府,嫁妆也往回抬,她太放肆了,就算燕儿是过府为妾,她也不能这般轻贱燕儿,更何况还是哀家亲自作的主,她这是在无视哀家!作贱燕儿就是在作贱哀家!”
寒初蓝虽然应允了让司马燕过府,太皇太后还是让人盯紧了摄政王府的动静。
司马燕遭受到的待遇,太皇太后此刻都知道了。
气得她的老脸青紫一片,气得想中风。
乔依儿安抚着:“太皇太后息怒,那位世子妃行事作风大胆放肆,主子也是知晓的。她会做出这样轻贱主子娘家姑娘的事来,也很正常了。”
太皇太后冷哼着:“明天就替哀家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叫进宫里来,哀家要好好地治她的罪。”
乔依儿恭敬地应着:“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