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叹气?”
“父皇年事渐高,人老了,就特别的怀旧。皇姑仙逝后,父皇就常常唉声叹气的,万分的怀念皇姑,甚至自责是他自己害死皇姑的。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这种情绪更深,让我们这些做儿女的看着也于心不忍,真想化身为皇姑,让父皇不用再自责,不用再对空思念皇妹。”
夜千泽不说话。
寒初蓝看看他,看到他的手在桌子底下都握成了拳头。
他心在痛!
他的母妃,他不想轻易提及的,因为提一次,他就痛一次。
把手缩到桌子底下,寒初蓝轻轻地握住了他的一边手,夜千泽扭头看她,从她的眼里看到她的关心,她的安抚,他握着的拳头才慢慢地松开。
上官平也注视着夜千泽的反应,夜千泽的痛楚虽然掩饰得很好,他还是能看出几分来。
“这是母妃的命!”
沉默良久才说话的夜千泽,沉沉地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寒初蓝都替他心痛。
这不是母妃的命,这是他那个皇上舅父的安排,母妃才无奈地用着柔弱的肩膀杠起两国的和睦重担。
“长宁表姐还好吧?”
夜千泽忽然问了一句。
大历国长宁公主,是帝君宠妃所出,比上官紫还要大上一岁,当初本来是要她和亲的,因为她不肯,她母妃也不舍,母女哭哭闹闹的,加上帝君也不舍得自己的亲生骨肉远嫁他乡,便把妹妹上官紫送到大星来当这个和亲使者,这也是太后临死前指责帝君害死了自己妹妹的原因。
上官平微微地沉默着,片刻才轻叹着:“长宁过得不太好,她的驸马根本就不爱她,哪怕她贵为公主,驸马也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府里那么多子女,竟无一人是她所出,嫁人二十几年了,几乎都是守着空房渡日。”
望一眼夜千泽,上官平不知道自己说出长宁公主的婚姻不幸,是否能抚平表弟心里的几分怨恨。
夜千泽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冷笑,随即又换回了苦笑,“长宁表姐再不幸,还活着,我母妃再幸运,已经魂归离恨天。”
“千泽……”
上官平歉意地叫了一声。
端起酒杯,夜千泽朝上官平敬着:“三表兄,来,千泽敬你!”说着,一饮而尽。
上官平陪着他喝了几杯酒,才说道:“千泽,当年事,咱们不提了。都过去了。父皇心里的苦,我们无法体会的。”
夜千泽并没有看向上官平,只是淡淡地又喝了一杯酒,接受到寒初蓝不赞成的眼神后,他才放下了酒杯,抬头,凤眸定定地注视着上官平,上官平与他是表兄弟,他又长得酷似其母,间接地他与上官平也有几分的相似,不知情的还会以为是亲生的兄弟呢。“三表兄,皇上舅舅是不是让你给千泽带来什么话?”
上官平与夜千泽对视片刻,便转向了寒初蓝,没有再拐弯抹角,老实地答着:“皇姑出嫁二十几年了,宫里早就没有了皇姑的遗物,父皇每每想起皇姑,连个念想的信物都没有,着实难过,所以交待我见到你们时,请求弟妹把皇姑的凤凰令交给我带回去给父皇,这样父皇想起皇姑时也有个信物可以当作念想。”
夜千泽神色不变。
寒初蓝却在心里骂了一句:无耻!
夜千泽没有告诉过她,长宁公主才是该和亲的人,她却猜到了自己的婆母当初和亲,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暗算,否则夜千泽不会突然问一句长宁公主。如今婆母死了,她的娘家人竟然回来索取凤凰令,还真够厚颜无耻的。
“弟妹,请你把凤凰令交给为兄吧,让为兄把此物送回国给父皇。”上官平灼灼地望着寒初蓝。
寒初蓝淡定地拿起筷子夹了一点菜吃,还想喝酒,夜千泽立即阻止她,丢给她一记严厉的警告眼神,她才悻悻地再次夹点菜吃。她现在不宜喝酒,宜喝酒的时候,他也不让她喝。
这辈子,她都不能再喝酒了吗?
不过是酒醉后想起二十一世纪的亲人,哭了一番,就遭他记到现在。
“三表兄,舅父为什么独独索要凤凰令?”夜千泽不说话,寒初蓝可不想傻傻地陪着沉默,放下筷子,便笑意盈盈地回望着上官平,笑着反问一句。
说什么讨个信物睹物思人,不过是借口,其实看中的是凤凰令背后的庞大财富。
上官平笑着:“弟妹,为兄刚才说得很清楚了,父皇不过是想讨个皇姑的信物,以后也能睹物思人。”
“就这么简单?”
上官平有点儿怒,语气转为淡冷,“弟妹在质疑什么?”
质疑你们冲着凤凰令背后的财富而来!
寒初蓝在心里冷笑着,表面上却笑着:“真要母妃的信物,也不一定要凤凰令。三表兄,你先别生气,其实也不是我们不肯把凤凰令给舅父,实在是凤凰令不在我们身上呀,想给三表兄也给不了。三表兄该不会听到传言,说凤凰令在弟妹身上就像那些傻瓜一样,死追着弟妹抢凤凰令吧?都是传言,连弟妹都没有见过凤凰令呢,那些傻瓜死咬着弟妹不放,其实就是一个阴谋。”
夜千泽淡淡地夹了些菜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