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亲王府烧了个精光,气得太皇太后当即病倒。
太皇太后是夜沐的老娘,夜无极迁怒于她,虽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却处处限制她的自由,她想要用点什么都需要夜无极同意才能用到,饮食方面也变得粗糙起来,就连太皇太后每个月的例银,也被夜无极扣住了。被人敬了一辈子,高高在上一辈子的太皇太后在老年时,过着如此凄凉的软禁生活,悔不当初,又被夜无极的无情气倒,病情越加的重,
夜无极巴不得她就此病死,可她又顽强得很,就是不肯病死,对左右说一定要活着看到夜千泽一家人重回帝都,她亲自向夜千泽道歉。
左右偷偷地把太皇太后这些话告诉了夜无极,夜无极冷笑两声,借口说太皇太后的病会传染人,把她迁到冷宫附近居住,形同打入冷宫一般,身边的奴才也被削减,只留下了一名嬷嬷,两名笨手笨脚的小宫女侍候着。
慈庆宫里的所有物品,都被夜无极敛收,充于国库。
内有旧患,外有东辰大军压境,夜无极也忙得焦头烂额的,最重要的还是国库问题,与元缺深谈过一次后,他答应了元缺几个条件后,元缺虽然没有送上一千万两银子,还是替他筹得了八百万两银子给他,算是帮他暂时解决了用钱紧张的局面。
而寒初蓝是东辰国公主的事情,夜无极求证了元缺之后,才相信寒初蓝真是东辰国公主。元缺看在寒初蓝的份上,没有告诉夜无极,玉铃兰还是寒初蓝的生母,只提醒夜无极不要再信任玉铃兰,要想办法从玉铃兰手里夺回兵权。
知道元缺不会无缘无故地提醒,夜无极心中对于玉铃兰的忠诚已经生疑,再加上玉铃兰最近与东辰大军交战,节节败退,毁了战神之威名,他连连下旨追责玉铃兰,还另派亲信大臣北上,想取代玉铃兰在军中的位置,顺便收回玉铃兰的兵权。
元缺没有在帝都久留,有一件事他还要帮着寒初蓝,便是等谷主来后,与谷主一起给寒初蓝的儿子解盅毒。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帮寒初蓝了。经过那喋血之夜,夜千泽重回军中,肯定会带兵造反,他与夜千泽是对手,亲姐又是当朝太后,他不可能会站到夜千泽那一边,下一次再相见,便是他与夜千泽夫妻兵戎相见之时。
趁还没有与寒初蓝兵戎相见,他就信守承诺,救寒初蓝儿子一命。
逃亡了几天之后,完完全全地摆脱了逃兵,夜千泽与寒初蓝这对经历了生离死别后重逢的夫妻,才能好好地诉说别后思念之苦。
这天晚上,寒初蓝在房里带着哭闹的儿子,估计是一路的逃亡,交战,把小家伙吓坏了吧,这几天到了晚上总是哭闹。
孩子体内的盅毒是闻乐而发,不,是闻箫声而发,还要是与众不同的箫音,盅毒才会发作的。夫妻俩都没有接触过盅毒,以为孩子是闻乐而痛。这一路逃亡,庄严虽然跟着追来,却没有机会吹箫,孩子体内的盅毒便不会发作。其他人吹的箫声,孩子没有反应。毒不发作时,孩子与常人无异。
代青也懂医理,他给孩子把过脉,又问了毒发时的症状,给出的结论是被下了盅毒,可他也无法确定那是什么盅毒,更不会解。
元缺说过联系谷主了,寒初蓝只能把最后的希望押在谷主身上。
就是不知道那个疯老头肯不肯帮她儿子解盅毒了。
夜千泽推门进来,便是看到爱妻正抱着儿子在房里走来走去,不停地哦哦地哄着哭着的小家伙。他关上房门后,几步就走到了寒初蓝的身边,心疼地说道:“蓝儿,让我来吧。”说着,他就要从寒初蓝的手里抱过儿子。
寒初蓝也被儿子的哭闹哭得有点心力交瘁,求之不得,便把儿子往夜千泽怀里塞去。
“哇哇……”小家伙竟然不要夜千泽抱。夜千泽这个当爹的出现有好几天了,由于一直忙着与追兵交手,带着大家逃亡,还要在残了的夜沐面前尽孝等等,夜千泽也像夜无极那般忙得焦头烂额的,就没有好好地抱过儿子,小家伙又认人,不肯让他抱。虽说寒初蓝这个当娘的也是才出现几天,可小家伙肯吃寒初蓝的奶,孩子嘛,谁给吃的就与谁亲,这几天就粘着寒初蓝不肯脱手,此刻夜千泽一抱过他,他的哭声更大了,小小的身子拼命地挣扎着,要回到寒初蓝的怀抱里。
夜千泽笨掘地抱紧儿子,笨拙地哄着儿子。
五个月大的娃儿,在没有盅毒发作时,还是很可爱的,粉嫩嫩的,模样生得俊俏,夜千泽抱住儿子,一股父爱油然而生。
他早就想要一个他与蓝儿的孩子了。
可在孩子出生时,他却坠了崖,让寒初蓝独自面对了生产的痛苦,经受了“丧父失子”之巨痛,夜千泽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妻儿。
“哇哇……”小家伙哭着哭着,撒尿了,尿湿了夜千泽的衣袍。
他忽然觉得胸前一湿,又热热的,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对着一旁帮着哄孩子的寒初蓝说道:“蓝儿,我怎么觉得胸前湿湿的?”
寒初蓝笑着:“莫不是孩子撒尿了?”
夜千泽抱着儿子回到床前坐下,寒初蓝跟着。
一对夫妻多了一个孩子后,总是不由自主地围着孩子打转。夜千泽与寒初蓝这对初为人母的恩爱夫妻也一样。
把孩子放躺在床上,夜千泽一看自己的衣袍,湿了一大片,他吸吸鼻子闻了闻,笑道:“还真是撒了我一身的尿。”
寒初蓝一边拿来小裤子,帮儿子换上干爽的小裤子,小家伙便不哭了。
孩子不哭了,夫妻俩松一口气。
“敢情他哭闹得这么厉害是想撒尿吧。”寒初蓝嘀咕着。她是当娘了,可带孩子却没有经验,不知道孩子什么时候要吃要喝要拉要睡,反正孩子一哭了,她就会喂奶,尿了裤子,她就换。
小家伙不哭了,便在蹬小腿儿,蹬了几下,干脆身子一侧一翻,翻转过身子来,爬在床上,抬着头四处张望。
他们天天都换地方住,对孩子来说,环境一直都是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