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渐渐增强了法力,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夏添拉入梦境,让她不再纠结,沉沉睡去。
长沙的冬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来了。小雨稀稀拉拉的飘个不停,湘江水却因为枯水期近乎干涸。哭到眼泪干涸了么,是谁在寒风中细语?
夏添回到了医院,消了假,发现医院还是老样子,物是人非,脑海里蹦出了这个词。
不要把情绪带到工作里,夏添告诉自己,深呼吸一口气就进了急诊间,换好了衣服才发现,自己桌上的睡莲不见了。睡莲的传说,终究是一个悲剧的结局,连一个花期都不到,所有的幸福景象都已幻灭,那就随它去吧。
结果今天到来的那个人,又是一个让夏添难以释怀的人。
男人已经将近50了,但还是能从他脸上找到年轻时帅气小伙的影子,他进了急诊室以后,礼貌的问了门口的一个小护士,“请问你们这里有一个姓夏的医生么?”
小护士点点头,“你找夏医生啊,你挂号了么?”小护士很奇怪的看着这个看起来很健康的男人。
“我不是来看病的,我认识她,找她有点事。”男人有些局促不安。
“那好吧,那里。”小护士不想惹事,尤其是夏医生,那是最不敢惹的人,她给男人指了方向就去忙自己的了。
男人走进了急诊间,就看到了低头擦着桌面的夏添。夏添听到有人进来,抬起了头,四目相望,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真的是你,樱樱。”男人激动的走过去靠近夏添,但是又好像有些不敢,只站在了离夏添距离一步的地方。
“是你,你怎么找来了?”夏添低下头,冷淡的问。
“樱樱”男人激动地叫着。
“请不要这样叫我,请叫我夏添,靳先生,我已经改了名字了。”夏添打断了男人更正他的话。
“哦,难怪我一直没有找到你,对不起,我…”男人的话被突然闯进来的安然打断。
夏添并没有让男人继续说下去。她点头示意安然让她进来,没有看向男人的说了句,“靳先生,上班时间到了,请你有什么时候改天再说吧。”
“那,夏添?你什么时候下班?”男人也不好意思在打扰夏添工作了。
“今天晚上我值班,所以今天没空。”夏添敷衍着。
“那晚上一起吃饭?”男人不放弃
“好吧,6点的时候你过来吧。”夏添只好答应了男人。
夏添最害怕的事情,不是被伤害,而是害怕面对那些对自己心怀愧疚的人。她会感觉仇恨在蠢蠢欲动,总在试图吞噬她,她不是圣人,为何要被迫学会去原谅。在她终于学会原谅的时候,她不会再仇恨,却会心虚,被伤害为什么会成为让别人来补偿的一种资本。
你们到底欠了我多少,怎么都在20多年后我过上平静的生活的时候,都跑出来要补偿我?我真的不需要,我只想安静的生活。
夏添努力忘记所有的不快,认真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中午的时候收到一份同城快递。夏添小心的割开密封处,从里面拿出了一叠旧照片。
第一张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他并没有很上相的摆pose和微笑,而是哭得梨花带泪,还用小手指指着相机的屏幕方面,真是好玩。
第二张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抱着那个孩子照的,小孩子好像长大了一些了,窝在妈妈的怀抱里舒服极了。
总共有5张照片,都是同一个小孩子的,从婴儿到刚上小学不同阶段的照片。刚上小学的那张照片,终于可以看出男女了,小男孩胖胖的,个头不高,表情很羞涩,半个身子藏在了一棵大树旁边,那神韵,一看就是胖版的司阳宇了。
从快递里掉出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如果我有一个愿望,我希望我的童年、我的生命里一直有你。
夏添把照片收好,放进了包里,就和安然一起出去吃饭了。
世人喜欢许愿,才有了创造未来的勇气。
结果今天的午饭又多加了一个人,不只有安然和夏添,还有尹泽之,那个曾经乱翻夏添东西的内科医生。
夏添看不透安然和尹泽之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尹泽之在追安然吧?夏添还记得当时安然说起尹泽之的表情,不屑、还有一点点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