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生辰,想要哥哥送你什么?
——我要月亮,哥哥给摘吗?
——摘~我们阿茵想要什么,哥哥都给摘!
——那你去摘呀!
——嘶,那我得周密计划下,我们阿茵要是喜欢圆月,就要十五前后摘;要是喜欢月牙,哦对了,月牙还分上弦月和下弦月呢……
——我都要!
——那你这就是难为哥哥了,圆月都摘了,怎么还会有月牙啊?而且,全都给你摘了,旁人还要不要了?
彼时她笑得多开心,眼下,眼底的碎莹就有多少。
灵堂前,脚下似有万千藤条,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周遭的素白,压抑得让人窒息,脑海中也都是早前那道温和如玉的身影。
——阿茵,你当姑姑了。
——那我肯定是世上最好的姑姑!因为,我有世上最好的哥哥呀~
“哥……”温印喉间嘶哑。
温印眸间湿润,方才压在心口喘不过气的,终于顺着脸颊滑落,“哥哥,我回来了……”
“二小姐。”
温印不得不移目,虽然眼前都是朦胧一片,但她认得刘妈的声音。
刘妈是祖母身边伺候的人。
温印轻声,“刘妈……”
刘妈朝她福了福身,“二小姐,老夫人有话要同二小姐说,二小姐先随老奴去见老夫人吧。”
温印木讷点头,也学着串子一样,用手臂上的衣襟直接擦着眼泪,但怎么擦,眼前仿佛都看不清楚一般,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往下落着。
刘妈心疼,便话说到一半,“二小姐……”
温印深吸一口气,“刘妈,我知道了。”
刘妈颔首,二小姐一惯聪慧,点一声便通透。世子是在老夫人跟前长大的,如今世子不在了,老夫人是最伤心的那个。老夫人年事又高,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难以言喻。所以老夫人才不在灵堂见二小姐,而是在自己屋中。
刘妈一提,温印便会意。
临到祖母苑中,温印又用手帕擦了擦眼角,还能看得出哭过,但眼底不似早前红透。
刘妈在前,“老夫人,二小姐回了。”
温印也跟在刘妈身后,“祖母!”
祖母一身素衣,眸间的睿智沾染了几分倦色,声音苍老朝着刘妈等人道,“都下去吧,我同阿茵单独说会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