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鸣垂眸盯着白皙指尖夹着的那支烟,不急不缓的为梁禾解惑。
“或许,齐肖霖会突然亲自前往这边,这件事超出他的预料。”
“晏锋的到来很突然,我是澜苍的心腹,我之前可从没听到这个风声,说不定,这只是澜苍临时起意罢了,他没打算让晏锋活着离开,他知道不能让齐肖霖死,但是他得让齐肖霖走,杀了晏锋,嫁祸给齐肖霖,特意派我来抓人,我只能让齐肖霖离开,这既从了他的心,又能借着我这次的失误,对我提出要求,一箭双雕。”
晏清鸣或许想破脑袋都不知道,澜苍此举,是一箭三雕……
梁禾心头发慌,手心都隐隐在冒冷汗。
如果真的是这样,澜苍未免太过可怕……
晏清鸣的话还在继续。
“我有时候就在想,是不是我跟齐肖霖的每一次见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的一举一动,包括如今跟你说话,都在他的监视范围之内。”
晏清鸣自嘲的笑了笑。
“实不相瞒告诉你,我现在,其实很怕澜苍,我从来没这么怕过一个人,看不透,摸不透,永远不知道他的每一句话是否都另有深意,也不知道自己走的每一步究竟是随心所欲,还是在顺着他的棋局进行,每当摸出来的时候,已经入局,甚至无法脱身,明知道这是他的计划,却还不得不按照他提前规划好的一切去进行。”
像个任人摆布的棋子,一切都不得自由。
齐肖霖的笼子是摸得见看得着的,而澜苍的,却是无形的,让他心甘情愿的将自己束缚在笼子里。
这感觉糟透了。
他的城府不如澜苍深,澜苍这样的角色,远比那些明面上充斥着暴力的更难对付。
梁禾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晏清鸣靠着车窗,微长的头发遮住了眸子,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他感觉得到,澜苍已经开始心急了。
照这么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他可能就再没有借口去拒绝澜苍某些过分的要求……
……
包厢已经被清理完,一丝血迹都看不见,完全无法想象这个房间不久前发生过什么。
澜苍拿着湿巾,擦拭脸颊刚刚溅上去的血,眼底的厌恶清晰可见,可无论如何擦拭,那种感觉依旧存在。
恶心!
他吐出一口浊气,扔掉手中的湿巾,心底的烦躁久久不散。
他有洁癖,且很严重。
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朝他低下头,汇报道,“澜爷,晏焚已经离开了,齐肖霖也即将出镜,需要阻拦吗?”
澜苍面上表情不变,显然对这一切没有多少意外,毕竟,这早就在他的预测之内。
他道,“不必了,随清鸣怎么开心怎么来,但是这次,齐肖霖能入境,且事先我们没能得到半点风声,这是你们的失误,我不想再看到下一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那人头皮发麻,但还是应道,“明白。”
是他们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