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纳尔一向觉得最好的解释就是结果,他没说话,就那么翻动着逐渐焦黑的土豆。李鸢不意外,她第一次跟海纳尔认识时他就是这样,慎重又沉默,唯独是在后来的相处里才展现出不一样。
海纳尔说李鸢是个较为复杂的人,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太阳渐渐低沉,藏在了雪山后,露出最后的一点余威,这点微微透着红霞的光预示着这里的原住民——小动物们该出现了。
陈队发现了一只伊犁鼠兔,小东西长得圆圆的耳朵,脖颈处的一圈毛发是红锈迹一般的颜色,两个黑溜溜的眼珠像玻璃球。鼠兔1983年才被科学家发现,那时候人们都以为它是新物种,实则只是残留下来的古老物种,只有天山山脉一带才有,雪莲、红景天都是它们爱吃的。
李鸢拍下一张照片,同海纳尔玩笑:“有个传言,说鼠兔灭绝的原因是因为它们的食物比它们自己还罕见。”
山坡上出现几只岩羊,这一带的岩羊是真的多,这是第三次看见了,却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弯刀一样的羊角昂扬的扎根在生命之上,密密麻麻的贴在悬崖上,神奇就让人震撼。
几个人弄灭火堆,藏在了帐篷后面,生怕惊扰到了岩羊。
刚躲好,有人看见为首的岩羊忽然抬起头,嘴里还夹着几根草也忘了嚼,就那么警惕的昂着头,众人顿时也提了一口气。
岩羊忽然这样,说明是察觉到了危险。会是雪豹么?大家不确定会不会如此好运气的就这么轻易看到雪豹。
可惜的是,这份警惕在下一秒偃旗息鼓,好像只是它们其中一只在犯神经病,虚惊一场,对羊来说是好事儿,可以多吃两口草。
沈从文砸了两下嘴,刚跑的太急摔了一跤,硬是被人连拖带拽的拉到了帐篷后面,这时候身上一层的泥巴。明天温度会更高,这雪山也会越来越不像雪山。
入了夜,泛着一层金色的月亮挂在半空,成年的种羊矗立在山峰之巅的岩石上,一圈羊角正好将月亮圈住,是自然圈住了自然。
沈从文动了动鼻子,忽然闻到一阵香味,海纳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火堆旁,拿棍子拨了两下,寻出刚才扔进去的土豆。他拿起其中一个,带着手套掰开,冒着热气的软糯里瓤就露了出来,海纳尔又撒上盐和辣椒面,他递给李鸢一半。
李鸢
陈队一乐,也同样吃了起来,“小李啊,你这个新疆朋友的吃法挺地道的,这样子吃烤土豆,比你们平常吃的什么薯条薯片,可要好吃多了。”
沈从文这才将信将疑的吃了一口,果然,除了烫嘴还真是够入味也够美味。
“陈队,再讲个故事吧,长夜漫漫,怪无聊的。”
陈队真累了,他刚爬到了旁边一座小山坡上回来,累的气喘吁吁,只想安安静静吃点烤土豆,止不住的摆手,大家不免都有些黯然。
沈从文忽然坐了起来,凑近李鸢,“李鸢,你也很想听故事吗?”
“无聊嘛,找点事情做。”
“我给你讲啊!”
李鸢不信:“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本事了?”
文艾昏昏欲睡,又被冷风一吹动了个激灵:“讲吧讲吧,要不然马上睡着了。”
沈从文神秘一笑,招了招手,大家围了过去。
“从前,有一队科考队,一共五个人,他们前往新疆无人区科考,就在雪山上……”
文艾打断他:“你讲这个故事我们很容易代入的,换一个。”
沈从文:“我就想讲这个,别打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