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再住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林文娟安慰她,又关心地问:“剧团里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都很好,你就安心养病吧!”沉香违心地说。
“你不要瞒着我,全部告诉我。”
“真的都很好。”沉香还是不愿意说。
“哪你说,剧团现在在排练什么戏?陈小生给你安排了什么角色?”
“没有排练新戏。”沉香如实回答后补充了一句,“你不在,他们也排不出什么新戏。”
“你有没有上演过《貂婵》的女主角?”林文娟逼视着沉香。
沉香不敢看林文娟的眼睛,低下了自己的头。
“哼!我不用问,也知道他们是不会给你安排演主角的。”
沉香不敢向林文娟陈述自己目前的处境,只怕说后会使她更加伤心,会加重她的病情。
沉香在剧团里不仅未能演上主角,连演配角也要看林小生他们的眼色。
沉香自从失去林文娟的关心和支持后,并没有放松自己的练功,每天照常起早探黑地练着基本功。早晨练习唱、念、做、打四种基本功后,白天练习手、眼、心、法、步五种基本法。练习中,她一丝不苟,把训练场当作舞台,把练习当作在台上表演。可以说,她的功夫早已超出了与她同时进剧团的同事,甚至超过了许多老演员。沉香手艺好又没有架子,对新同事虚怀若谷,对老演员谦虚谨慎,练习时,许多同事都愿意和她在一起,遇到练习不到位的,就询问她,她也不保密,有问必答,并当场示范。
李倩萍就不一样了,她自以为傍上了林小生经理的大腿,当上了女主角,就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了,对同期进剧团的同事不屑一顾,对有一些老演员也不卖账。进剧团初期,她想出人头地,超过沉香,也是刻苦训练基本功的,以后她发现业务好不如嘴巴好,技术好不如关系好,于是,就渐渐放松了训练。不过,她对色艺双全的沉香还是非常顾忌的,千方百计排挤、打击沉香。
星期一上午,全体演员在训练场练习步法。李倩萍星期日晚上和李小生又鬼混在一起,早晨当然不能早起,直到日上三竿才姗姗来到训练场练习步法。当她脱掉外衣,换上训练服进行训练时,看到沉香周围像往常一样照常围着许多同事,时而集体踩着同一种步法,时而围成一圈听沉香在讲述,而自己孑然一人,冷冷清清,身边没有一个人陪她一起训练,就从心底冒出了无名火。她绷着脸走到沉香她们面前,叉着腰说:
“现在是训练时间,你们在开什么小组会?”
“大主角,我们不是在开会,我们是在探讨小旦入堂前的步法。”剧团中的演员平时都看不惯李倩萍颐指气高、神气凌人的样子,自从风闻她与李小生有一腿而当上女主角后,更是看不起她。其中一个女演员半是讽刺半是认真地回答。
“你们不是演小旦的角色,练什么小旦的步法?”李倩萍理直气壮地进行指责。
“我们今天不演小旦,不能代表明天、将来都不演小旦;我们不是小旦,难道练习小旦的步法都不能练了,你这个大主角也管得太宽了。”另一个女演员接上说。
“你!……”李倩萍气得无话可驳,将矛头指向沉香,“你又不是导演,为什么你在她们面前指指点点?”
“倩萍,我是和她们一起在研究、探讨,你是演小旦的,你来演练演练自己演小旦时入堂前的步法,再谈谈从中的体会好吗?”自从进剧团后,沉香就非常清楚李倩萍处处在压制自己,刁难自己,并抢走了女主角的位置,她虽然对李倩萍有很大的意见,但一直认为这是人之常情,谁不想出人头地,谁不想扬名显姓,光宗耀祖,这并不是是她的错;又考虑到在剧团中就她们俩个人是同乡同学,俩人要互相帮助,互相照顾;对别人传闻她巴结李小生并与李小生有染,心地纯洁她并不相信,以为这是别人妒忌她,对她恶意中伤。她像在学校时一样,处处让着她,并不与她作对。今天她也与往常一样,好言好语对着她说。
对于沉香的好言好语,李倩萍却不这么认为,她认为是她在讽刺、挖苦她,反言相讥道:“我可不是导演,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你既然没有这种能耐,你干吗来指手画脚?”沉香给李倩萍面子,其它演员可不给她面子,当即把李倩萍的话顶了回去。
“什么!你说我指手画脚?”
“我就是说你指手画脚。”
“你…。。。你们联起来欺侮我;我们到李经理哪里评评理。”
“你以为有李小生做你的后台老板,我们就怕你不成。”
沉香怕事情闹大了,好言相劝,“不要吵了不要吵了,大家都是同台的姐妹。”
“你们等着,我叫李经理来。”李倩萍气冲冲地跑经理室找李小生去了。
李小生躺在经理室的老板椅上,眯着眼睛一口香烟一口茶回味着昨晚与李倩萍缠绵的情景。李倩萍冲进经理室,绕过老板桌来到李小生身边,双手推了推他的户头,气急败坏地说:“李经理,沉香她们联合起来欺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