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知道我喜欢直来直去,我就直说了。”柳子明注视着沉香说:“我接到一封检举信,说你在生活作风上不是很检点,与多名领导有不正常的男女关系,我想证实一下。”
沉香的心头如小鹿在撞,心中在猜测,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不慎泄露了出来?柳子明所指的是指哪一个领导,他问的用意又是什么?她十分谨慎地试探了一句:“你不会是说我和郭琦的事吧?”
从事了多年公安工作的柳子明不会把自己的底细暴露给对方,他用避实就虚的语句说:“你和郭琦是怎么一回事?”
沉香沉默了一会,在脑中急速地筛理了一遍回答的问题,眼中渐渐泛出了泪花,低沉地说:
“柳局长,你别看我在舞台上风光无限,在个人感情上是一片凄凉。我的初恋情人你也知道是你的部下楚天,他与我青梅竹马,一起读小学、中学,我们的感情是高尚的、纯洁的。自从郭琦来到文化局,他就对我展开猛烈的追求,他在我面前许诺,要在政治上庇护我,在工作上照顾我,在生活上关心我,他甚至把他的女朋友就是现在在电视台工作的杜纹送给他的定情信物都转送给了我,并和我说,他对我已铁了心,与大学的女朋友都已分手。我曾经三番五次地拒绝他,在他的这一片山盟海誓下,特别是他把我从孙朝晖设计强﹡奸我的刀口下救了出来,我才成了他的感情俘虏。当他得到了我,玩膩了后,就把我抛弃了。他说他与杜纹早已分手,以后我从杜纹口中得到证实,根本没有这回事情。与他分手后,我不知哭过多少次,这一阶段我的心情才稍微好一点,今天你提起了这件事,又惹起了我的伤心往事。”
沉香说后,已泪流满面。
“我说的这一切,你可以向郭琦和杜纹核实。”沉香用面巾纸擦了擦眼泪,说:“柳局长你稍等一下,我给你看一件东西。”
沉香从楼上取出知了翡翠,送到柳子明面前:“柳局长,这就是郭琦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柳子明拿着知了翡翠这个物证,已有几分相信沉香的话了。如果如检举信所说是沉香利用女色腐蚀领导,就不存在领导向下级赠送定情信物的问题了。况且,郭琦和杜纹两个人证俱在,沉香没有必要说谎。
为了查明检举信的其它内容,柳子明继续问沉香:“沉经理,还有一个问题问你,魏山伯你认识吗?”
“对他我何至是认识,我恨不得把他撕得粉碎!”沉香咬牙切齿地说。
“怎么说?”
“郭琦夺去了我的清白之身,虽然是他的花言巧语欺骗了我,但从某种角度上说,我当时是自觉自愿的。魏山伯这个老贼他是利用戏剧协会主席的职权,强迫占有了我。不知你知道不知道,魏山伯在这次‘群芳奖’评选中又强﹡奸了我们越剧团的女演员程菲菲,被当场抓获,以强﹡奸罪判处了七年有期期徒刑。”
“据我了解,魏山伯强﹡奸案的犯罪事实中只有强﹡奸程菲菲这一个情节,没有说到强﹡奸了你。”
“程菲菲强﹡奸案发生后,当时曾想去检举揭发,后来我又下不了决心,是怕社会上知道后,以后如何做人,如何面对观众。就像程菲菲,这件事发生后从省城回来,别人看她却没有认为她是受害人,同情她,安慰她,好像她是犯罪人一样。她现在整天以泪洗面,在悲痛中过日子。”
说着说着,沉香的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呜咽地说:“柳局长,自从这件事发生后,我曾想到了死,做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到处受到欺侮。现在倒是好,一个弱女子过去受到了*现在又要受到另一种*,还要你这个公安局长来调查。是不是非要把一个人搞臭,搞到她死为至。”
柳子明再一次相信了沉香的话。魏山伯强﹡奸程菲菲是铁定的事实,以次类推,魏山伯也会强﹡奸沉香。几年前的沉香还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她不可能像检举信所说的是利用女色博取名誉。柳子明也像其它一些硬汉子一样,怕软不怕硬。假如沉香遮遮掩掩,回避事实,一味抵赖,他可能根本不会相信她的话,反而会激起他气愤。沉香的悲哀、沉香的眼泪使他反倒同情起了她,使他产生了一种怜悯。他说:
“沉香,我非常同情你的遭遇,不会再使你雪上加霜的。”
听到柳子明的安慰,沉香哭得更伤心了。
“不要再哭了,你再哭我也受不了啦!喏,把眼泪擦一擦。”柳子明抽出一张面巾纸递给沉香。
沉香满面梨花仰看着柳子明,接过了面巾纸,神色黯然地说:“柳局长,过去在你的心目中我是一个天真、可爱、纯洁的女孩子,现在你是不是在想,我是一个肮脏、下贱的女人?”
“没有这个思想,如果你如检举信所说是利用美色博取名誉,捞取职务的,我会瞧不起你。现在看到了你的无奈、痛苦和悲观,我只有同情和愤怒。”柳子明发自内心地说。
“柳局长,我从来没有向第三者说起这些事,尤其是楚天,我已无颜面对他,我觉得自己再也配不上了他。今天我没有把你局长,只把你当大哥,向你敝开了心菲,你千万不要瞧不起我。”沉香用面巾纸擦着又泛出泪花的眼睛。
“你放心,我不会瞧不起你的,你在我的心目中还是一个美丽、活泼的女孩子。”
“谢——谢!”
说话间,沉香突然脸色一片苍白,嘴唇微紫,蹙起了眉头,往后一仰,倒在了沙发扶手上。
“沉香,你怎么啦?”柳子明坐着问她。
沉香没有回答,胸部在急速起伏。
柳子明站了起来,走到沉香面前,俯身看着她。只见她紧闭着双眼,微张着小口,急速地喘气,鼻翼也在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