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草垫子上昏昏欲睡的沙虎听到这声音,吓得一骨碌爬起来,惊恐地看着四周。
“老七,你。。。。。。你来了。”沙虎嘴里对那妇人说着话,眼睛却在警惕地打量着梅无过。他吃了梅无过几次拳头,早已被打怕了。
“有话快说吧。”梅无过抱着膀子站在一旁,完全没有觉悟,继续当起这夫妻两人的电灯泡。
那妇人回头看看梅无过,发现这个极不好说话的人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只要别别扭扭地转回头,双手扒着牢门,夸张地哭着:“老爷啊,你怎么。。。。。。呜呜,你过得好吗?吃的可好,睡得舒服吗?”
沙虎刚欲骂两句发泄一下,突然看了眼梅无过,于是硬生生将话咽到肚子里:“没什么大不了的,老爷我过几天就回府了。”
那妇人哭声立刻停止,有些惊讶有些不死心地问:“过。。。。。。过几天就能回府了?”
“哼,怎么?不想我回府!”沙虎也觉出那妇人的异样,狠狠地说:“你这贱货是不是勾搭上谁了?想老子死在外面吗?”
那妇人酝酿了一下情绪,嘶着嗓子哭:“老爷冤枉妾身啊,妾身是。。。。。。是。。。。。。是高兴的,老爷快点回家,我就不用。。。。。。就不用受夫人的气了。”沙虎唤那妇人为‘老七’,看样子应是第七位小妾。
“母老虎又怎么对你了?”沙虎竖起眼睛。
“夫人她,也没。。。。。。怎么对我我都可以忍,只是,夫人她。。。。。。她。。。。。。她说老爷回不去了,正收拾她当初的嫁妆田产呢,好像。。。。。。好像。。。。。。”那妇人故意顿了顿,却拿眼瞧着沙虎的神色。
“好像什么!”沙虎急得从牢门里伸出手,一把钳住那妇人的手腕,疼得她娇声连连。
“好像在变卖家中祖业,说是要给老爷走动关系,可……也没见去走动什么关系。”那妇人眼珠一转,瘪着嘴说。
“这贱人,老子还没死呢,就要分我的家产了!”沙虎气得面目五官扭曲,恨恨地说:“看我出去不扒了她的皮!”
“哎呦老爷,等你出去,说不定早就变卖光了,那时候你去哪里找啊。”许是手被沙虎抓得有些疼,那妇人强忍着痛,继续煽风点火。
沙虎被那妇人的话扰了心绪,慌张地舔舔嘴唇,正欲说什么,拿眼瞥了下其身后的的梅无过,于是拉过妇人的手,使之靠近自己,嘴巴贴上耳朵之后这才开口:“房契地契我都埋在。。。。。。”沙虎皱皱眉头,终于没有再开口。
“埋在哪里?老爷,你说什么?”妇人语速加快,看沙虎停顿下来,迫不及待地问。
“无妨,那贱人找不到,等老爷我出去了就自己取出来!你也回去,别哭哭啼啼的!我还没死呢,哭得跟个丧门星!”沙虎一摔那妇人的手,恶狠狠地说。
那妇人又哭了一阵,见还是没有套出沙虎的话,便无精打采地离开了。梅无过走在那妇人后面,回头看了看牢门里的沙虎,看得沙虎顿时四肢生寒。
梅无过回到家,推门后便闻到饭香,桌上是热腾腾的饭菜,却不见小丫头。
“梅哥哥!”洛洛突然从门后跳出来,跳上梅无过的后背,像只小猫样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梅哥哥,你猜猜我是谁!”洛洛装幼女装久了,总会不自觉地说些孩子气的话。
“你是马大姐家的阿黄!”梅无过笑着把手伸向后面,将洛洛捞起来,抱到身前。“今天在家都做什么了?”
“什么都没做,就是想哥哥了。”洛洛搂着超级大帅哥的脖子,将胸脯贴了上去。咦?什么东西顶着自己的大胸,恩,咳咳,小胸。洛洛低下头,只见梅无过从怀里掏出钱袋。唉,怎么是钱袋呢?洛洛有些失望。想起昨晚的一幕幕,脸蛋不禁红了起来。
洛洛赶忙转移话题:“梅哥哥,你何时买了这么个钱袋?”
“不是买的,是。。。。。。是囚犯家人孝敬的。”梅无过想了想,虽不愿小丫头过早接触外面,但也不知怎么回答,只好照实说。
“哦,灰色收入。”洛洛在现代社会活了十八年,该见识的都见识过了,了然地说。
“灰色收入?何解?”梅无过没听过这词,不过也可以从字面上猜个一二。
“就是除了薪俸以外的钱喽,我们那里的城管还会暴力执法呢,不过现在都改好了。哥哥你有没有暴力执法,就是打犯人。”洛洛小嘴对着梅无过吐气,惹得他浑身痒痒的,想起昨晚的一幕幕,心头一阵悸动。强压住满满的羞涩,正色道:“打,不打不听话。”
洛洛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面前这张俊脸,想起他之前教训人伢子、教训跑到家里来捣乱的无赖时候的狠劲儿,心想那罪囚可是倒了大霉了。
梅无过看着小人儿半晌没说话,好像在想事情,轻轻问到:“不希望哥哥打人?那哥哥就不。。。。。。”
“不是啊,梅哥哥认为该打,那就打。”洛洛吸吸鼻子,心想自己可不是圣母玛利亚白莲花,不问青红皂白地给他拖后腿。洛洛相信梅无过虽然不是那种正直善良之辈,虽然有些痞有些小无赖,但也不会仗势欺人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他既然那么做,肯定是对方首先惹到他的底线。他是个亦正亦邪的人,这就注定了他会有些非常规的手段,总之,不论他做什么,自己都会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