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袋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全部跌了出来。简惜低头,看见那是一些照片,照片中全是她和孟承正,有在酒吧纠缠的场景,有在饭店纠缠的情景……
好几张照片中的角度,都像是她在他的怀里。
*********************************************************************************
“我哥一时被你迷惑,难道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傻的?”
他靠近她,她退无可退,腰抵在车身上,倔强地仰起脸:“这些照片完全是断章取义!”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简惜深呼吸一口气,“我承认,对萧君墨的喜欢,远不及曾经对孟承正的喜欢。但我已经决定和他在一起,就不会三心二意!我会努力去越来越爱他。”
胸中的焦躁又狠狠地汹涌而起,萧尧咬牙切齿:“别提我二哥,你不配!”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语气会如此
凶狠,几乎带着粉碎一切的恨意,“你以为你是谁?我二哥非你不可?要不是因为孩子,他会愿意娶你?脚踏两只船,玩弄感情,你以为自己很高明?”
话说得这样尖刻,她也只是被噎了噎,“他因为什么娶我,都和你无关!还有,我再说最后一次,我跟孟承正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没有脚踏两只船!”
“是吗?敢做不敢认?背着我二哥跟别人打情骂俏,还有脸回去面对他……”他轻蔑地笑了笑,“我二哥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他终于逼急了她,简惜狠狠推开他,从他的压迫感中脱离。攥紧了拳头怒视着他,“你别用萧君墨来指责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更用不着你多管闲事!你自己失恋了,也不要将怒气发泄到我身上来!”
她不知道那些照片是哪里来的,更不知道他莫名的怒气是因为什么。
可她不知道,自己无意的一句话,却像利剑般插在他心里,无法可抑那勃发的怒意与汹涌而起的愤恨。她的话就像是一根针,挑开他心里最不可碰触的脓疮,那里面触目惊心的脓血,是他自己都不能看的。所有的气血似乎都要从太阳穴里涌出来,血管突突地跳着。也许并不是为了二哥,并不是看不惯她,到底是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只觉得厌恶与痛恨,就想把眼前这个有些熟悉感觉的女人碎尸万段,只有她立时就死了才好。
…………
简惜坐在出租车,却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望着窗外迅速倒退的街景,简惜忽然对司机说:“就在这里停下吧!”
她在街道边下车,漫无目的地走着,周围都是陌生的人和物,却也像是一道和她无关的灰白背景,她只是静静地走着,直到双腿因为疲倦而发软。
萧尧说的话,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其实早就料到萧家人的排斥,可还是忍不住去难过。
渴望被人接受,渴望一段幸福的婚姻,然而这一路上的挫折磨难,比她想象中还要难受。
简惜找了一处座椅坐下,从艳阳高照坐到黄昏日落,后背的衣衫也渗出汗来,她看着远处缓缓降下的太阳,眼神有些茫然和晦暗。
街道两边,华灯亮起,简惜眨了眨眼睛,起身走去前方的一家酒吧。
理性如她,很少会选择以酒消愁。
她很清楚酒精只能麻痹人的四肢,却麻痹不了人心。
可是这一刻,她却想用一杯酒来让自己暂时忘记现实中所遭遇的一次又一次困境。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的讽刺。明明看得见围墙中的幸福,但拿幸福却是望梅止渴,因为那高高的围墙,是如此难以逾越。
不知道如何和夏林菲摊牌,不知道如何告诉远远他的身世,不知道如何化解萧国山和萧尧对她的敌意……
那种感觉就像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明明看到有人要拿箭射你,想躲开却发现四肢被缚,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支箭狠狠地扎进你的皮肉里,鲜血淋漓,满目的疮痍。
“小姐,你还好吗?”酒保担心地看着一杯又一杯狂饮的简惜。
简惜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付了钱就支撑着摇晃的身体离开。
出了酒吧,简惜再也忍不住,冲到旁边的树丛边俯身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