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兮就不信治不下此等泼妇,这无后的问题是所有男人的心结,她就不行骆清风不放在心上,只要惠娘入了门,一个温柔,一个彪悍,两相对比下,谁胜谁负自然不用说。
翠花的脸“唰”的就白了。
顷刻,门从里面“吱呀”一声开了,瞳兮一阵暗喜。
骆清风冷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恭敬的对瞳兮行了大躬礼,然后搂住翠花的腰,“夫人的好意小可心领了,可惜无福消受,夫人还是将她领回去吧。不过小可想说一句,即使终身无后,那也是命中注定,是小可的过错,半分怪不得我家娘子,小可这一生只有翠花一个娘子。”这话说得不大声,但是字字铿锵。
这下换瞳兮的脸惨白了,一切不过都是自取其辱。
门“哐哐”的从里面重重的栓住,瞳兮还有些回不过来神。
“夫人。”齐云有些担心的想搀扶瞳兮,却被她甩掉手,独自走向马车,一路上齐云也不敢开口。
瞳兮虽不齿翠花的粗鄙,但是对清风的谈吐却是相当钦佩的,只是完没想到,他那样的人会这般痴情的对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女人,她有些无法理解,心底却有一丝莫名其妙的颤动,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她一直以为是那些无知女人的白日梦。
同时又想起自己这么多年,膝下犹虚,她何曾愿意见到其他女人为天政帝诞下一男半女的,以己推人,她没想到自己竟然犯了此等大错。更没料想,骆清风对翠花的感情如此坚贞,她想起来就头疼,却不知该如何来收拾那个烂摊子。
思绪回转,想起翠花那等肆无忌惮的粗鄙,都是依仗着她夫君的宠爱,又是嫉妒。她万般不愿承认她会嫉妒一个村妇。
晚上,天政帝回到客栈的时候,瞳兮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惠娘,给爷打点儿洗脸水。”她轻轻的吩咐。
“怎么,别人不想要的你还想塞给我?”天政帝的声音嘲讽的响起。
瞳兮的睫毛颤了颤,“爷……”然后给惠娘使了个眼色,让她下去。这惠娘的价值到此也就算完了。
天政帝的反应一如她料想的般,想必齐云早就把这事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告诉了他。瞳兮虽一直觉得齐云有些行为有些古怪,以前自己做事,她总是支持并设法达成,现在却处处束手束脚,不自觉的就会看天政帝的眼色,所以她不得不怀疑,齐云的心恐怕是向着天政帝了。
今天她特地没吱声,只带了齐云去,天政帝如何能知道她的所作所为,瞳兮虽早料之了结局,可心里还是觉得凉飕飕的。
“令狐瞳兮,你自己留下的烂摊子,自己给我收拾干净,齐云好好看着你家主子,别让她再干出这等傻事来,令狐进要是知道他女儿干这种事,想必也不会觉得有脸的。”天政帝撂下狠话便走,今夜没歇在瞳兮的身边。
这于这些日子来习惯了与他同榻而眠的瞳兮有些不习惯起来,辗转反侧的思量着自己的所作所为,难道自己真的如天政帝和翠花所说,做的是那老鸨子才做的下贱事情?瞳兮叹息一声,坐起身来,怎么也无法入眠。
瞧天政帝的模样,估计她逆了龙鳞,如果不想办法弥补,恐怕令狐瞳兮再没好日子过了。
次日清晨瞳兮借口身子不适而赖床,不让齐云伺候打搅,独自溜出去让车夫驾了马车往河心村去。
“你又来干什么?”翠花的怒气还没消,插着腰没打算把瞳兮让进屋里。
瞳兮咬了咬嘴唇,她躲过齐云,不过也是不想她看见自己这般模样。瞳兮是家里的嫡女,又得令狐进宠爱,上哪儿不是人人哄着,捧着的,即使犯了错,别人也看在面子上算了,她何曾低声下气跟人赔礼道歉过。便是对天政帝,她也是冷冷清清,并不曾谄媚的欺近过。
今日,她来对一个吐过她口水的粗鄙女子道歉,这也是瞳兮万万没料想过的。只是错便是错了,她虽不喜翠花,但彻夜思虑后,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做法确实太欠考虑,那是活生生要撕碎一个女人的幸福。
为了天政帝,为了他能笼络住骆清风,瞳兮不得不前来道歉,却不想被人看见,总觉得太难以启齿。
“我,我是来道歉的。”瞳兮终究还是说了出来,“骆夫人,瞳兮昨日的种种错处,还请你大人有大量。”
“哼,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们这些大家闺秀,明里清高淑洁,暗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昧良心的事。”翠花的气还没消,手一甩,就要把门关上。
瞳兮急急的上前两步,左手反射性的挡在门扇上,却被翠花大力推回的门给夹了手。她仿佛被雷击一般收回,但是眼泪却怎么也收不回来,狼狈不堪。她娘亲一生都教她,决不能人前落泪,那是最最无能的女人才会只能流泪。
只是瞳兮此次实在是忍不住了,十指连心,手指疼是一回事,一想着自己得跟这样的女人道歉,又是另一番委屈,同时又觉得翠花的话一针见血,心下愧疚,眼泪自然就止不住了。她甚至没顾得上掏出手绢,匆匆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假装自己没哭。
翠花看了又好气又好笑,“进来吧,手指没事吧。”
瞳兮看了看自己已经略微红肿的手指,忍不住抖了抖手,咬着嘴唇没说话。
翠花欺近看了看,“你先坐,我去给你找点药。”翠花走后,瞳兮见骆清风不在家,心下舒了口气,这般狼狈羞耻的模样,自然是越少人见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