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瞳兮和万眉儿就听到了天政帝上楼的脚步,见他独身一人到来。
“皇上果然有信,只一个人前来。”慕昭文得意地笑着。
“昭文,你这是做什么。”天政帝的脸上并没有仓皇,仿佛是闲庭信步而至,无波无澜地冷颜旁观慕昭文的表演。
“没做什么,生辰我也没送你什么贺礼,今天就算给你补上,皇上不是喜欢杀人么,昭文就给你表演表演,你说我们从哪一个人开始好呢?”慕昭文的剑向瞳兮逼近了一分,“从位份最高的贵妃开始;好不好?”慕昭文仿佛孩子要糖一般问着天政帝。
天政帝连眼角都没扫向瞳兮一眼,只是看了看万眉儿,仿佛在安慰她没事似地。
“朕无所谓,只是不知道这出戏是个什么说法。”天政帝颇有闲心地扶起倒在地上的一张凳子,坐了下来。“你杀的可是当朝贵妃,你杀了她便难逃死罪,你可想明白了?”
“是啊,也不知道皇上将我的孩子杀死的时候,又是个什么说法,我杀了贵妃是死罪,皇上杀了自己的孩子又是什么罪呢?”慕昭文有些疯狂地盯着天政帝。
“昭文,你这是听谁说的,朕怎么会杀死我们的孩子。”天政帝的声音温柔地道,仿佛慕昭文是被奸人所蒙蔽一般。
慕昭文忽然大笑了起来,“难道贵妃也会冤枉皇上么。如果不是贵妃查了出来,我跟着那些蛛丝马迹找到了答案,皇上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从还爱没了后,你不敢来昭阳宫看我,可昭阳宫处处得到的照顾只多没少,皇上不是内疚么?”
瞳兮心底哑然,才明白自己是看低了慕昭文,想不到自己不过也是她的刀子而已,她无势无力,怎么可能查出结果,如果不是自己一心探查,又让玄纁故意露出破绽让独孤思琴知道,恐怕慕昭文现在也不知道答案。
天政帝的眼冷冷地扫过瞳兮,仿佛在责备她自作自受,瞳兮身后的万眉儿开始剧烈的挣扎,仿佛在说这不关她的事。
慕昭文的剑锋又往万眉儿那里移了几寸,“别吵,否则我先杀了你。”
天政帝的神色里顿时蒙上了一层焦急,却不敢出声,只是无言地安慰着万眉儿,“你想要什么?”
“我不过是想要一个公道,要一个原因,为什么,为什么你狠得下心?”慕昭文究竟还是放不开,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那么温柔地拥着她的男人会那么无情。
天政帝没有吭声,眼看着慕昭文的剑锋在万眉儿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万眉儿几乎惊恐得要晕了过去。
“别伤她。”天政帝急切地叫了出来。“只要你放了眉儿,朕什么都答应你。”
万眉儿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想不到天政帝会这么在乎她,只有瞳兮觉得越发刺骨的冰凉,仿佛她本就是个多余的人,他甚至提都不提自己。
“告诉我原因。”慕昭文快速地抽剑在瞳兮的身上也划了一道,血开始缓缓地渗出,从她孩子莫名地死后,她就天天练习着挥剑,等着有一天能手刃仇人。
“放开眉儿,朕跟她换她的肚子里还有孩子,你也是当过母亲的人,怎么能这么狠心?”天政帝防毒再也保持不了。
“不,告诉我原因。”慕昭文坚持着,拖着瞳兮和万眉儿后退,眼看就要跌落湖里,那楼上的扶栏年久失修,早就欲掉不掉了。
天政帝终于停了步子,“朕只想要眉儿一个人的孩子,兄弟相残的痛苦朕再也不想让朕的孩子来承受。”
“可是为什么你要亲自动手,为什么,你大可以叫万眉儿来动手啊!”慕昭文疯狂地吼着,也许孩子去了都没能让她那般痛苦,可是在知道天政帝才是那个凶手的时候,她就再也保持不了清醒了,什么出宫,什么走马江湖都不在乎了,她只要一个答案。
“因为朕不想让眉儿的手上沾满血腥,朕的母亲就是因为这样而内疚,才会终日郁郁,生朕的弟弟时才会难产而死,朕不想历史重演。”天政帝有些悲痛地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爱的人你便视若珍宝,什么都帮她铺垫好,你不爱的人,你就可以随便伤害?”慕昭文讽刺地笑着,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
“可是我不甘心,我的孩子也不甘心,你既然杀了我最爱的人,那便要让你也付出同样的代价,让你也受受那夜不能寐,烈火煎心的苦楚。”慕昭文的剑握得越来越稳。
“皇上,她们两人同时落水你会就谁?这十月的湖水可是已经冷彻骨了,这停光楼下有潜流,可不是那么好救人的,万眉儿怀有身孕,只怕一下去即使救了上来,孩子也保不住了。”慕昭文哈哈大笑起来。
天政帝担心的眼神瞬时扫向了万眉儿。
“皇上看来是更喜欢纯元夫人了?”慕昭文说话的同时,手也推向了万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