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陈枫才认清楚现状。
“老天爷,这个玩笑开大了啊。别人穿越都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奈何我穿越过来,只可坐等到第二日砍头!穿越千年一日完么?这不是搞笑么?”
跟其他穿越者相比,陈枫的经历简直弱爆了。如何能甘心?
“不对,我本来要坠入黄浦江溺水而亡,但既然老天爷让我重生大唐,可见皇天有好生之德。。。。。”
“现在身处绝境,只要还没死,就意味着尚有一线机会。我要自救!”
陈枫欲分析当所面临的状况,仔细寻了一根白净的茅草,放进嘴巴里咀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便开始剥丝抽茧,以期从中寻得生机。
隔壁的陈敬之看到陈枫嘴里不停地吃起了茅草,其神情转化,时而欣喜,时而质疑。其面色变换,片刻惨白,须臾红态。心道:“这孩子怕是吓傻了。”又转念想:“傻了也好,浑浑噩噩的,倒也无所畏惧。”
陈枫不停地搜肠刮肚,融合两世记忆,全力寻找可能存在的生机,却始终求之不得,急得他抓耳挠腮。
就在大脑CPU快冒烟时,陈枫突然灵机一动:“辛亥革命武昌起义,革命党用枪抵着黎洪元,推其为起义军首领,以服众望!徐敬业既然高举义旗,那么他也缺这么一个角色,好号令群雄!”
“学习历史,以史为鉴,古人诚不欺我!”
陈枫隐隐觉察到机会来了!便顺着这个思路理下去:“唐高宗李治与武则天育有四子,长子李弘早夭,天下皆知,死得不能再死。次子李贤继位太子,却因事被废为庶人,但碍于高宗宠爱,虽流放至巴州,也能一直苟活。
而三子李显顺承太子位,于高宗死后继承皇帝位。书上记载其只当了短短五十多天皇帝,便被武则天废除,并贬为庐陵王,发配至房陵,帝位则由老四李旦继承。所以徐敬业才借机造反。”
“徐敬业造反,若是扯旗,扯李唐皇室的旗具有天然正义性。那具体扯谁的旗最为合适?骆宾王的《讨武曌檄》乃千古名篇,徐敬业起兵的名义显然不是勤王,既然如此,就不能借用老四李旦的名头。那只剩下废太子庶人李贤和废帝李显。李贤在巴州,李显在房陵。到底选谁更好?”
这个问题好纠结,一时难以抉择。
正头痛着,陈枫又想起来好像在武则天废除老三李显帝位之后,老二李贤就被她处死了。
“这下好了,没的选择。”
又想了一想,陈枫便问向陈敬之:“老爷,现在是几月?”
陈敬之见陈枫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但怜其痴傻,仍回道:“现在是九月。”
“哎吁,怪不得这里冷嗖嗖。”说着,陈枫便裹了裹烂衣裳。
“这里是死牢,常年阴冷,盛夏如是。”
“那以后夏日炎炎时,来这里避暑,岂不凉快?”陈枫刚把话吐出去就觉察到不妥:“啊呸呸呸,触霉头,童言无忌,好的不灵坏的灵……”
陈敬之见陈枫竟开始胡说八道,心道:“这小子确实傻了。”
谁知陈枫突然上前,伸长着脖子,脸贴木栅,鬼鬼祟祟地道:“老爷,我有法子活出去。”
“哦?你说说看?”陈敬之听说遇到疯子傻子说故事,要顺着他们的话,往下接便是,千万不能反驳他,否则刺激到他们,加重他们病情不说,还可能自讨麻烦。
陈枫左右瞅了一瞅,确认屋内没有他人,便道:“你俯耳过来。”
待陈敬之伸过头来,便在其耳边嘀咕了几句。
只见陈敬之骤然变色,顾不得对方疯疯傻傻,便喝道:“你好大的胆子!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不怕株连九族么?”可转念一想:“他哪里还有什么九族。陈氏一大家子,如今只剩主仆两人,而且明日一同赴死。况且他脑子已坏,还和他计较什么?”
只好耐着性子,为其分析:“你的计策若行得通,那以后呢?你刚才还说徐敬业志大才疏,成不了事。即便你免得了明日之死,却免不了明年之死。就算是他赢了,你一样是一死。你之必死,无解!”
对方三句话里带了四个死字,陈枫却面不改色,其异常郑重的回道:“我有办法破解,你再过来。”
陈敬之正要伸头俯耳,却又缩了回去。
只见其摇头摆手:“我不听,我不听,我这耳朵只听得进古今圣贤的微言大义,却听不得疯癫小儿的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