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瞿焰月的声音,文连星并没马上抬起头来,只是再次扫了相片中的女孩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张仅存的相片妥善的收进床头柜中,这才抬头望向来人。“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在你悲秋伤春的时候。”瞿焰月翻着白眼,嘲讽味十足的说道。“我真不懂,那个女孩有什么本事让你这样牵挂?”
“你不会懂的。”文连星无力且疲惫的说道。
其实别说瞿陷月不懂,有时就连他也不懂,为什么他以为可以不在意的人,会在错误发生之后,扎根扎得这么深。
瞿焰月也不反驳,只是点了点头赞同他的话。“我是不懂你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这样折磨自己有什么意义?”
“你……”文连星翻身下床在瞿焰月的面前站定,瞪着他的模样像是在瞪杀父仇人似的。“她没有死,她永远活在我心中。”
话一说完,他笔直的朝房外的客厅走去,随意的白酒柜中拿下一瓶威士忌,瓶口一开便仰头灌下。
跟在文连星身后的瞿陷月,见他这样不要命的喝法,连忙拍下酒瓶,可是文连星根本不理会他的拦阻,又拿下另外一瓶,照样的仰天长濯。
“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总有一天你会醉死,你可别以为身旁有个医术高超的我,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瞿焰月没好气的数落着文连星,然后再次抢下他手中的酒瓶,并快速的闪身到他面前,阻止他再拿第三瓶酒茶毒他的身体。“你可别忘了明天你还要开会。”
文连星一向负责“焰集团”里的事物,在世人的眼光中,算是个风流倜傥的上流贵公子,谁也不会想到他竟也是“火焰们”里的一员。
更不会有人想到,平日总是笑口常开,仿佛什么事都不在意的他,心里藏着永难愈合的心伤。
“你去帮我开吧!”文连星想都没想的说道,他还不想重回现实,还想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上,缅怀心爱的女人。“我现在真的没心情。”
“想都别想。”瞿焰月火气不小的拒绝着,他对那些拉拉杂杂的文件一点兴趣也没有,更重要的是,他得将星拖出去,免得他只会待在这儿自残。
“不愿意就算了!反正陷集团的商业版图已经够大了,就算一两次会不开也没关系。”
即使要求被拒绝了,文连星也无所谓,只是耸了耸肩,然后继续寻找着可以灌进身体里的酒。
“该死的,你信不信你今天要是再不走出这扇房门,我就一拳打昏你,然后把你拖出去。”
在“火焰门”的本部闭关了七天还不够,回到自己的家里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教人看了就生气,就算再同情他的心伤,瞿焰月也忍不住发了火。
“信!”文连星头也没抬的说道。“可是你不会,因为你够了解我。”
瞿陷月是看着他一路走来的人,他相信他可以了解自己的心有多痛。
“你……”真是拿他没辙,瞿陷月只好缓下语气,改弦易辙的说道:“难道你不想报仇了吗?当初你选择伤她,进‘火焰门’执掌‘焰集团’,不就是因为想要报仇吗?怎么现在却什么也不做,只会在这儿喝洒?”
换个方式,瞿焰月试图以文连星的家仇来拯救他爬出自责的梦魇。
毕竟当初文连星会选择和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就是因为希望能够借助对方的财力,替自己枉死的父母报仇。
“周氏现在只不过是一只小蚂蚁,一掐就死,何必我再费心力。”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隐藏在那笑容底下的却是一股骇人的肃杀之气。
报仇?!多么令人痛恨的字眼,如果当初他知道报仇的代价是让他彻底的失去黎儿,他想他一定不会作出这样的选择。
只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呵!如果可以,他但愿自己不曾做过那样的蠢事。
他会愿意多花一些时间,靠着自己的双手,亲自打败周文忠那个该死的人渣。
“星,别再继续虐待自己了,你该知道我们会担心的。”既然所有的理由都不被接受,无可奈何的瞿焰月也只好动之以情了。“尤其是怜怜,她现在都怀第二胎了,你希望她因为担心你而吃不下饭吗?”
“该死的!”文连星烦躁的自斜倚的墙边站直身子,在确定瞿焰月今天是不可能会放过他后,他终于认命的低咒一声,然后往浴室走去。
看来今天真的得出关了。
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廊柱的旁边,抵抗着因为夜晚降临而带来的寒意,原本仗着聪明,以为自己的出走会非常顺利的程错,却没有想到匆匆出门,自己竟忘了带离家出走最重要的东西——钱。
虽然如此,被母亲的冷漠弄得伤痕累累的他,却怎么样也不愿再回去面对她的冰冷,不愿放弃的他一个人在街上蜗蜗独行了四五个小时,终于在极度疲惫的情形之下,独自蜷曲在大楼的走廊下打起盹来。
秋天的寒意随着黑夜缓缓的降临,程错小小的身躯开始打起哆嗦,为了御寒他只好更加的缩进墙角,然后以细瘦的手臂将自己紧紧的抱住,但却仍然不敌那阵阵的寒意而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中……
文连星逃避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走在前方,完全不理会紧紧跟在身后仍然试图劝解他的瞿陷月。
蓦地,一闪而逝的小小身影让他倏地停住脚步,他不语的伫足在蜷曲成一团的程错前左右观看了好一会儿,一种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