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丛想到这里,心下稍定。
青茗行过礼后,入列,跟随队伍前往下一个地方——桐山镇。
桐山镇的县令早早做好准备,领着人在郊外迎接。
因着桐山镇地处边疆,镇上百姓不多,繁华程度自然无法与大覃腹地的大城相比,连个像样的城门都没有,也没有单独设驿丞,全都是县令在管。
县令正准备一番客套,被霍丛阻止了。
霍丛只想着早点到驿馆,让青茗看看小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便直接让县令安排。霍丛脸上没什么表情,县令看着他就跟看着一个冷面神一样,当即一句废话也不敢多说,到前头领路。
霍家军装备精良,迎亲所用的马车也是极好,旁人只需看一眼,就能知道东晋是有多富贵。在这对比之下,桐山镇那建在山脚的小驿馆,就显得愈发简陋了。
这驸马爷不会怪罪他吧?县令陪笑道:“驸马爷,本镇穷乡僻壤,这驿馆也比许多地方的驿馆小,可能要军爷们稍微挤一挤……”
言下之意,就是房间不够。
霍丛已经知道县令想说什么了,直接打断他,道:“无妨,在下还有要事需处理,县令大人自便即可。”
“好好好,”县令忙不迭点头,“那下官便不打扰驸马爷,先行告退了。”
说着,县令急匆匆地跑了。
霍丛让副将安排其他事,然后自己将李画盈从马车上抱下来。
他低下头,哪怕隔着红纱,也看到了小公主那隐隐透出的脸色苍白。最近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进食少,原本圆润的脸颊变成了瓜子脸。
她胸口微弱地起伏着,无知无觉地被他抱在怀里。他眼里闪过一丝痛色,大步跨进驿馆,将她抱到房间内。
弦月和青茗无声地跟在后面。
霍丛将李画盈放到床上,仔细地为她拉过被子,然后转身问道:“青茗,公主用的沉香,是否有问题?”
青茗摇了摇头,道:“无毒。”
此话一出,霍丛和弦月都惊讶了。
如果沉香没有问题,那公主为何如此?
青茗解释道:“沉香虽无毒,但两种无毒之物,放到一起也有可能变成剧毒。将军,请让我为公主诊断。”
东晋本也没有大覃那些繁文缛节,加上此时关系到小公主的性命,霍丛也顾不得那么多,便让青茗走过来,给小公主号脉。
青茗将两指搭在李画盈腕上。
霍丛和弦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等他出结果。
青茗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微微皱了皱眉。他似乎犹豫了一下,问霍丛:“将军,能否将公主的面纱摘下?”
弦月看了霍丛一眼,低声道:“驸马爷,殿下还未进将军府,这于礼不合。”
霍丛脸上没有一丝犹豫,坚定地说:“自公主在皇城外,走下大覃车撵,将手放到我掌心那一刻起,她便是我的妻。我珍惜她爱护她,不愿她因着那繁文缛节而继续受苦。”
弦月也明白,驸马爷说的是事实,再继续拖下去,受苦的是公主,于是说道:“是弦月顽固了,请驸马爷见谅。”
霍丛将李画盈的面纱摘下,青茗仔细端详着李画盈苍白的面孔后,问道:“公主的眼皮一直这样微微颤着吗?”
霍丛点点头,道:“是,殿下每次入睡不久之后,就开始这样。”
这是熟睡中在做梦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