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出事了?”
“两千四百名纺织工已经冲进了扬州城,现在扬州府的知府大人和官员们全都逃出了扬州,在镇江府避难,并请求朝廷派出军队镇压叛乱。”
“不,我的意思是,扬州真的出事了吗?”
“这个。。。。。。两千余纺织工已经占领了扬州。。。。。。”
“不不不,这个你刚才说过了,我的意思你还没有听明白,我是说,扬州,到底是出事了,还是有你所说的,两千名纺织工进入了扬州城?”
官员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向了已经取下眼睛,将桌子上的资料推到一旁的李贶生。
李贶生的表情很镇定,语气淡漠的重复了一边自己最初的问题。
“现在,我希望你告诉我,扬州出事了吗?”
“。。。。。。没有。”
“好,扬州没有出事,只是有两千余纺织工进入了扬州城,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为什么要派兵镇压呢?我觉得这很正常啊,难道天朝不允许百姓随意进出城市吗?不对吧,我记得天朝没有相关的法律才对。”
“可是,扬州知府,还有扬州大量的官员已经逃出了扬州城,现在扬州无人看管,朝廷难道。。。。。。”
“嗯,这就有些过分了,私自离开管辖地,还跑到了兄弟城市去。。。。。。扬州知府之前给省里递交过这方面的申请吗?还是说这是镇江和扬州之间的一次友好交流?不是的话就过分了,这是渎职啊,扬州知府是谁?他还想不想干了?”
一般来说,能随口威胁一个知府不能继续做官的,除了朝堂里那少数几个顶尖大佬,也只剩下那位万人之上的存在了,您说这话似乎有些。。。。。。
当然,想是这样想的,但官员清楚,他不可能真的把这种想法当真。
眼前这个人,虽然不是皇帝也不是太子,但所有在天朝当官的都清楚,这家伙某种程度上其实和皇帝无异了。
甚至不少人是会用王莽来暗指这家伙的。
当然,这家伙和王莽最大的不同大概在于。。。。。。这个姓李的王八蛋不想搞复古,他甚至不喜欢任何带着‘古’‘旧’‘老’字眼的东西,这家伙希望一切过去的东西全部消失,被毁灭。
“扬州的事情,我看很简单嘛。大家都想赚钱,这工坊主呢,没订单,生产搞不起来,没法压低生产成本,就只能压低人力成本了。但是,劳工也是百姓,也是天子之民嘛,让工坊主就这样压榨,天子也不好受,天子代天牧民,这牧的民出了问题,过错也全在天子身上,所以,天子就得扛起责任来。
让百姓们闹一闹也好,扬州,我看是没什么问题的。那扬州知府干得不好,下面的百姓苦成了这个样子都不知道,百姓们想找他讲讲道理,诉诉苦,他拍拍屁股就跑镇江去了,这怎么能行呢?我看,这个扬州知府可以撤了。”
“这。。。。。。应交由吏部。。。。。。”
“弃官逃跑,吏部怕是也担不下这罪吧,还是说要闹到八部联合会议那去?海大人可不是什么和事佬,闹到海大人那里去,恐怕就不是这么简单能解决的问题了。”
“。。。。。。那也不是下官能做决定的。。。。。。”
“没想让你做决定,我也清楚你背后那帮人什么意思。但放心,我不会一次又一次的犯蠢,帮你们稳定了局势里,让你们能够继续从中捞钱。想捞钱,很简单,我就一个条件,长江以北,我需要重整一下这一片的经济。”
徐州煤铁委员会总计设立了二十八年,是典型的老头子在失去系统之后,为了维系现体制能够继续运作而放权的产物。
结果呢,二十八年下来,徐州煤铁发展简直就是一团乱麻,从来没有长久思路,更没有稳定的发展规划。他们唯一稳定的发展,居然还是建立之处所设定的,以满足农村保障体系所需铁器为目标的生产,特别是在近十年以来,伴随着市场的饱和,徐州煤铁发展接近停滞。
他妈的。。。。。。十年啊!一个涉及数个省,是周围一大片地区至少两千万人口中,唯一的煤铁联合生产中心的大型手工业中心,他妈的居然跟我说,他们只想着满足农村的铁器需求就足够了,整个煤铁发展直接停滞!
也怪不得南边那些州府越来越乱了,就这种意识和发展速度,订单需求的增长根本比不过生产效率和规模的增长,古典自由市场和资本主义所产生的过剩危机,简直如同教科书一样完美的再现。
活该松江那边的人都被逼得想要通过开拓海外市场寻求新的订单了。。。。。。就凭这帮人的发展,等到他们创造出一个足够大的市场,大家早就饿死了。
李贶生看了徐州最近的煤炭业发展资料,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他看到了什么?他他妈看见了徐州煤铁发展委员会的王八蛋们居然觉得,反正炼铁不需要那么大量的煤,为什么非要维持庞大的煤炭开采,而不去北方购买从满洲运来的,更加廉价的木材炼成木炭呢?反正足够用了。
更节省开销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