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打开来,嘴里还道:“不要碰到。”里面火红色油汪汪,打开来兰枝先呛得打了一个喷嚏,泪水这就涌出来:“我的妈呀厉害,这是辣椒油。”
“如何如何?”小蛾手捧着盒子让凤鸾试试:“你去到前,把帕子上浸一点儿,肯定管用。”兰枝去找衣服,骨嘟着嘴嘟囔着:“姑娘已经一包子眼泪在心里,哪里还用辣椒油。”
来安屁颠颠儿的跑来报信:“郭家来了一个小子,问老爷的病。”凤鸾一听,在房中更急急地换衣服,并道:“请他前厅用茶,把那个罐子里的好茶给他泡上。”
来安为了难:“姑娘,这是个小子,一个毛孩子,”凤鸾忍不住笑,衣服已经换好,走出来道:“就泡那个。虽然是个小子,却是不能怠慢的人。”
到前面见到小四儿,凤鸾对他殷勤几句,桂枝跟着,和他一起往郭家来。小蛾站在门前踮起脚,见到凤鸾拐出街口,才对兰枝吁一口气:“我回去对我爹报喜信儿。”
兰枝笑眯眯,无比感激:“小蛾姑娘好走。”小蛾摆手:“行咧,不用这样送,反正我赶晚上,或许还来听好信儿。”
喜滋滋的凤鸾跟着小四儿来到郭家,小四儿直接带她进来,他到房中回过话,没有片刻就出来,对凤鸾欠欠身子:“周姑娘请。”
小四儿的这殷勤,是刚才在周家受到凤鸾的殷勤所回报。凤鸾对他嫣然一笑,正在往里进,人僵住一下,太喜欢,空着手来了。
这可怎么办?凤鸾只得想了一下,就要往里进来。
她是见过郭老爷子一面两面的,就是没见过,也认得那居中高坐,须发皆白,面带精神的老人,是郭老爷子本人。
“凤鸾见过老爷子,见过夫人。”凤鸾低下身来行礼,听到让自己起来,又让座。坐下来才捧上送来的茶水,正要开口说话,听到一声突如其来的痛叫声:“啊!……”
郭朴嗓子是嘶哑的,再这样尖锐地叫上一声,听起来好似鬼哭。凤鸾吓得“妈呀”一声站了起来,她上门求人心中怯怯,骤然听到吓得不轻。
手一抖,手中茶碗直接摔了出去,“砰啪”碎成好几片,茶叶茶水在地上横流一片。凤鸾没有想到失礼,她怔怔地站着,被这一声吓得背上冷汗都流出来。
忽然明白这是郭公子的声音,那嘶哑难听的嗓音,最近只听到他才有。郭朴对于凤鸾,虽然是新认识的人,不过因为对郭家报一线希望,凤鸾的心里难免要不时想到他。想到他,是苦恼得罪了他。
回想刚才痛呼声,凤鸾第一句话,是关切地对郭夫人道:“公子他……。”说到这里面上一红,为什么红,应该是觉得自己退过亲再来问候,十足像郭朴说的,是来气人的。
她今天为见人,穿一件八成新的水绿色绣黄花的绸衣,人水灵灵的白晰,好似一把子小香葱出现在房中。
翘首站起来引颈寻声后,先问的是郭朴好不好,郭老爷子露出笑容,难怪朴哥和儿媳都相得中她,果然是有一分好心地。
这样子关切,不似假装的。郭老爷子和郭夫人交换一个眼色,他认为儿媳上周家提亲没有错。汪家的女儿,曹家的女儿,都是锦衣玉食长大,少年女子衣食无忧,嫁给现在的朴哥,以后守不守得住还真是一个问题。
当然郭家不担心汪家守不住,守不住就还聘礼,肯定还有一系列的条件。而曹家,郭夫人也不会谈成吃亏的事。
只有这周家,要是平时郭朴寻亲事,哪里看得上她们家。要在郭朴好的时候有人提和周家结亲事,大骂的,应该是郭家的人。
郭老爷子随便想想这些事,更是微笑,眼前这个姑娘,她是不答应来侍候朴哥的人。不答应就不答应吧,郭老爷子还是和气地开了口:“你父亲如何?”
四处碰壁的凤鸾对着这关怀,莫明其妙的红了眼圈,“扑通”一声拜倒在地。
房中,褚敬斋正在对着郭朴鼓励似的喝彩:“喊啊,痛你就喊!”郭朴嘶声问长平:“外面是什么人?”
祖父和母亲在家里时,一刻不愿意离开自己,在自己房外见人是常有的事情。不过今天,郭朴觉得丢了人。
长平低声道:“是周姑娘。”郭朴不死心地再问一句:“哪个周姑娘?”长平回答道:“小桥口儿住的周姑娘。”
长平不说最近常来的周姑娘,是因为他知道周凤鸾不答应公子的亲事。郭朴听过,就更不肯再喊。他牙关冒出冷汗,痛得牙齿格格的打战,任凭褚敬斋喊了又喊:“喊,快喊出来,”
医生虽然大胆,也怕郭大人这样忍着,忍出别的病来。郭朴是凭他再喊,一声儿也不吭。让他对着看不起他的周姑娘说痛,他死也不肯!
☆、第二十八章,极品爹
从郭家出来,凤鸾觉得天是亮的,地是朴实的,就是墙角一株歪脖子树,也是生得娉婷好似碧玉妆成。
来安开门,为凤鸾面上的笑容一惊,险些坐倒。手扶门闩稳住身子,来安陪笑:“姑娘,有银子了?”
要是没有银子,姑娘怎么会如此喜欢。
凤鸾笑眯眯,凤鸾笑逐颜开,对来安才说一句:“见到郭老爷子……。”后面冒出来一个乡下人腔调:“我说,这里这个是老周家?”
“是这里。”凤鸾侧身往里走两步,来安回了话。后面那人又紧接着问:“这是那倒了霉,断了腿,现在开不起雇工工钱的周家?”
凤鸾要回身,看看是谁这样说话。在兴头头的周姑娘头上,给了一盆冷水过来。
见门外一个中等个头,满面皱纹里都似夹着有土的一个老汉,他得到来安瞪眼呲牙的点头回答后,一屁股在门前石阶上坐下来,从腰后取出烟袋,熟不拘礼的欠着身子,“当当”地在石阶上敲敲烟袋锅里的烟灰,敲得来安急了:“我们这是干净的门口。”
老汉把烟袋叼在嘴中,不客气地道:“没什么,反正你明天还得扫。”来安大怒:“我!我明天偏就不扫,偏就不扫!你弄脏的,你给我扫干净!”
“你明天不扫,后天也得扫。”老汉还是不慌不忙,只专心瞅自己敲过烟灰的烟袋锅,见到里面火星没了,这才急了,伸头在地上一片烟灰看去,嘴里还骂:“晦气,果然你这人家门口都有晦气,我只敲两下,这火没有了。”
来安气得倒仰,说不出来话。老汉抬头对他一笑:“嘿,小哥,借个火给我。”来安跳起来,手指着街口暴跳如雷,脖子上青筋冒出去多高:“走!你走,我们家不借火!”
“啧啧,看看你这家穷的,如今连个火也没有。”老汉不和来安生气,把手里的烟袋锅指指门里:“那请你把俺闺女喊出来,这家不开工钱,我得接她回去。”
来安继续怒火高涨:“走,这家里没有你晦气的闺女!”气得来安也得他较上劲儿。老汉站起来,对着门里就大喊:“小桂,小桂,快跟爹回去!”再用手中烟袋锅指指来安:“我对你说,一会儿再没钱,也得把工钱结算了,俺这乡里屯里的人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