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是陷害,就追出来,或许是找证据吧?也许当时就这样想。现在出来了,人冻得吸吸溜溜,院子里无处不火起,凤鸾的手里,还抓着一大把子珍珠。
此时被别人发现,人证也有,物证也有,这是怪凤鸾不聪明呢,还是怪她年纪不够大,应该怪的,是她没有想到有人这么快就害人。
一般的房闱之争,也是有个来言去语才开始,郭家的这一次风波,无风无浪的起来。
她战战兢兢躲到一株树后,正在想主意,听到又有人尖叫:“贼在这里树后面!”雪地里几步外,汪氏的丫头七巧正手指着她尖叫不止。七巧的面上,不无得色!
凤鸾气得浑身冰凉,原本身子就凉,不过心里不凉。现在她全明白了,心里好似暴露在北风中一丝不挂。
她想要扑过去撕七巧的嘴,明白自己刚才追的就是她!可是人动不了,冻得走一步都艰难。眼看着人要被七巧引过来,她身后黑暗中闪出长平,举手如刀,对着七巧的脖子就是一掌,七巧身子一歪,往旁边倒去,长平接住她,轻轻放在雪地上。
对凤鸾视而不见,长平大步迎上过来的人,大喝道:“那个人过了院墙走了,快往那里去追!”
长平说话,这里人人相信,上夜的人一起去追。长平重新回来,把七巧提在手里,再对凤鸾作一个手势:“周少夫人,随我来。”
凤鸾冻得人也僵,脸也硬,身子难迈动。长平走上两步回身瞪她一眼:“不走就只能被人抓了。”
这一句话刺激到凤鸾,她勉强自己跟上长平的步子。长平没有走正门,带着她从耳房里进来。先到郭朴床前来回话:“人带来了。”
回身一看没有人,再去找凤鸾。正站在耳房的火盆儿边上烘火,一面打着寒噤,一面抱着身子自愧,没有外衣。
不算不能见人,就是没有外衣。长平再去告诉郭朴,取了郭朴一件外衣送来。凤鸾披上,人也暖和得多,哆嗦着身子过来,在郭朴床前扑通跪倒:“我不是贼!”
新婚之夜,郭朴的房中无处不是金花喜字。龙凤红烛高燃着,郭朴闭目似乎睡着。长平和临安一左一右侍立,凤鸾知道他没有睡着。她只有一句话:“我是冤枉的!”
郭朴没有说话,长平和临安也静静站着不语。凤鸾跪在地上,身上渐暖时瞌睡上来。真是要命,睡在床上睡不着,跪在这里反而要困了。
她垂着头没多久,打一个盹儿身子一晃往前一冲,人醒过来睁大惺忪的眼眸跪上一会儿,又要打盹儿。
“搬张榻来,让她跟我睡。”郭朴淡淡吩咐着。长平和临安外面搬动锦榻,上面去掉小桌子,抱来锦被,取来绣枕。凤鸾感激地说一声:“谢谢。”
正要睡,见长平和临安还在,凤鸾犹豫地看他们一眼。没有睁眼的郭朴仿佛能感觉到,再道:“你们出去,留她在这里。”
长平道:“我们在外面睡,公子有事喊我们。”又交待凤鸾:“睡警醒些,公子夜里要茶要水,不要听不到。”
凤鸾用力点头,见他们出去,赶快睡下来,钻到温暖被窝里,人才觉得舒服一些。跪在地上要睡,这睡下来凤鸾又清醒不少。她在被子里小声开口为自己辩解:“我看到她放东西在我房里,我追出去……”
郭朴一声不吭,鼻息沉沉,好似又睡着。凤鸾只说了几句无人答理,也沉沉睡过去。
汪氏在隔壁还没有睡,临安过来隔门告诉她:“贼跑了,少夫人丢了什么,明天只管告诉公子。”
“怎么会跑!我明明隔窗看到她在!”汪氏自觉得有理,走到门前哗啦啦一下拉开门,北风骤然进来,吹得她打着哆嗦,再对临安大声道:“各房里搜一搜,有东西的就是贼!”
临安彬彬有礼:“公子说明天发落,少夫人认为家里有贼,明天她也不会跑!”因为门开着,临安很方便的往里看一眼,道:“少夫人只得一个丫头?还有一个哪里去了?”
汪氏支支吾吾道:“在房中睡着,你要见,我喊她起来。”临安是个小子,无事不会深更半夜见丫头,后退两步陪笑:“不必了,让她好生睡吧。”
转身回来心中好笑,上哪里喊她起来?回到郭朴房子的外间,长平对着地上晕过去的七巧正在想主意:“怎么发落她?”
“让她地上睡半夜再说,”临安促狭地说过,取来一样东西在七巧鼻子下面再过一过。这是迷香,郭朴如何会有这东西,是他回来路上身上疼痛经不起搬动,特意去配的。
炭火温暖,凤鸾睡着了,汪氏反而睡不好,上夜的人都寂静下来,七巧没有音信。她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在房中团团打转。
这一夜不见七巧回来,汪氏心中有鬼不敢睡。到凌晨喊五巧:“现在是人睡得死的时候,上夜的人只怕也睡了,你去看看周氏在不在房里,”在汪氏心里,以为凤鸾应该被抓应该被看管,只是公子不说。
金贵姑娘出的主意,从来认为自己想的只有对没有错!五巧壮着胆子去看,说是没有凤鸾在。
汪氏心中盘算,今天这一局是她事先想好的,不管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