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周末,是孙大栓结婚的日子。
说好的一道去接新媳妇儿,秦山特意起了个早儿。
出门一瞧,许大茂正撅着屁股在院里擦自行车。
“挺勤快啊兄弟。”秦山打了个哈欠,再定睛一看,“这不是我车啊?”
“您的在那边儿,擦干净了,这找我姐夫借的。”许大茂拍拍车座子,“也给咱大栓兄弟撑撑排场!”
“成,我大茂兄弟讲究人。”秦山给他竖个大拇哥,“冲你这份儿讲究,哥们儿请你吃早饭。”
“嘿,秦爷您发话,我可就不客气了,我要吃巷子口那家牛油大包子!”
“得嘞!”
等秦山拎着包子炒肝回来,许大茂已经把两辆车擦的锃光瓦亮,连车轱辘上的辐条都给撸了一遍。
吃完饭,俩人骑车出门,车把上挂着吃酒席的随礼。
许大茂随一个喜庆的红色描花搪瓷脸盆,一个暖水瓶。
秦山则从空间里抓了两只活蹦乱跳的肥母鸡,用红布条把脚拴住,又拎了两兜新鲜水果。
这年月还没有随份子钱这一说,喝亲朋好友的喜酒,一般是随些脸盆,暖瓶,缸子,瓷碗,肥皂,布,之类的东西。
物质匮乏的年代,大伙都穷,随日常用品,也有合力帮新人攒起小家的美好意愿。
俩人骑着车,先拐道儿去电子管厂家属院接何田田。
要么说何田田这姑娘可爱呢。
知道自个儿好看,更知道越是好看,越不能在别人大喜的日子抢风头,所以特意穿的一身朴素。
蓝色褂子,灰色裤子,一手提着两瓶水果罐头,一手拎了对儿红色鸳鸯绣花枕头套,听说陈双玲也想上夜校,还贴心的给她准备了一支钢笔一本胶套笔记本。
一行三人来到黑芝麻胡同,老远便见一辆绑着大红花的自行车停在大院门口,院门上贴着一对大红囍字儿。
“呦,来了,你们三位是大栓的工友吧?快、快,进屋坐,喝杯茶。”院里一圆脸大娘看见来人,忙热情的迎上前招呼。
“大娘,恭喜恭喜啊!我们仨都是宣传科的,今儿来凑个热闹,和大栓一道儿去接亲,沾沾喜气儿!”
“恭喜恭喜,祝大栓夫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秦山,何田田,许大茂三人进门先说着吉祥话,将手中提的贺礼送上。
“哎呦,谢谢!谢谢!真是太客气啦!”圆脸大娘一听这话,更加热情,“你俩就是山子和大茂吧?老听大栓说起,这回家里办喜事儿,也多亏你们帮忙,才能这么顺当,哎呦,还有这姑娘,长得真白净俊俏啊!”
说着,又朝院里一忙着摆桌摆凳的年轻男人大声喊,“军子,军子,甭忙活了,快来招呼贵客!”
“诶!”那人应了声,上前先是握手,接着又是递烟又是递火又是抓糖,笑容满面的把三位贵客往屋里让。
屋里充斥着一股子浓浓的桂花味儿,孙大栓正一脸无奈的坐在小板凳上,被他仨姐围着捯饬。
“姐、别别别抹了、半半半瓶头头油、都都都让让你给抹抹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