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控制面板非常好,很复杂。这是我在一个赛博格身上看到的最高级的技术。”厄兰医生在各个方向上转动着全息影像。“看你脊椎上的线路。几乎和你的中枢神经系统完美结合在一起。简直是完美的工艺。啊!看这里!”他指着全息影像的骨盆部位说道:“你的生殖系统几乎没有动过。你知道,很多女性赛博格因为做了侵入性手术,已经无法生育,但是从目前的情况看,我觉得你应该没问题。”
欣黛托着下巴坐在床上。“我还挺幸运。”
医生对他摇摇手。“你应该感谢你的医生才对,他做手术这么小心。”
“我更该感激一个人,他对一个女孩的复杂线路感兴趣。”她用脚跟磕着床腿,说道:“这和我的免疫力有关系吗?”
“也许有关,也许无关。”医生从衣兜里拿出眼镜,架在鼻子上,眼睛仍盯着影像。
欣黛歪过头,问道:“他们没有掏钱让您做视力矫正手术?”
“我喜欢现在的感觉。”厄兰医生把影像拖下来,显示出欣黛的头颅内部影像。“说到眼睛手术,你知道你的泪腺已经没有了吗?”
“什么?真的吗?我一直以为我只是性格内向罢了。”她把腿抬起来,抱膝坐在床上。“我也不会脸红,这会不会是您的下一个伟大发现?”
他转过身,眼睛在镜片后面显得大大的。“不会脸红?怎么回事?”
“我的体温靠大脑调节,如果我太热了,热得太快,它就会强迫体温降下来。我想也许只是像一个正常人那样出汗是不够的。”
厄兰医生拿出波特屏,在上面点了点。“太聪明了,他们肯定是怕你的系统过热。”他喃喃自语道。
欣黛伸长脖子想看看显示屏,但太小,她没看到。“这很重要吗?”
他并没有回答。“看看你的心脏,”他边说,边再次用手指着全息影像。“这两个心室是用硅板做的,但和生物组织结合在一起。太了不起了。”
欣黛用手捂住胸脯。她的心脏。她的大脑。她的神经系统。还有什么是没有受到损伤的?
她又摸着脖子,顺着脊椎往下摸,边盯着影像上的金属椎骨,那些金属的侵入者。“这是什么?”她伸手指着影像上的一个阴影问道。
“啊,是的,我和我的助手刚才也在议论这个。厄兰隔着帽子挠挠头。“看上去它和椎骨的材料不同,位于中枢神经束的上方。也许是为了弥补小的错误。”
欣黛拧着鼻子说:“真棒,我有小错误。”
“你的脖子曾有过不舒服的感觉吗?”
“只有当我一整天都钻在悬浮车下面的时候,才会不舒服。”
还有,在我做梦的时候。在噩梦中,似乎脖子下面的大火燃烧得最旺,然后热力会顺着她的脊椎骨向下走。那种持续不断的炙热,就像炭火在她的皮肤低下灼烧。她打了个冷战,想起昨晚梦到了牡丹,她不停地哭喊,埋怨欣黛对她所做的一切。
厄兰边用波特屏拍着自己的嘴唇,边看着欣黛。
欣黛有些难为情。“我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