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沙洲的脉络错综复杂,不是短时间内能连根拔起的,”林匪石蹙眉道:“我们需要等一个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或者再不济也要控制住沙洲的几个核心成员,否则等个一年两年,他们又会东山再起,我们先前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一炬——现在这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根据林匪石的了解,沙洲的所有分部成员加起来,足足有一万多人,分布在元凌省各地,林匪石倒没有把他们一口吞了的野心,可是舒子瀚身边的左膀右臂,最后一定是要全都砍断的,剩下一个都有可能将沙洲死灰复燃。
如今舒子瀚在明、他们在暗,不如就按兵不动,看舒子瀚下一步打算怎么走。
“裴遗,你觉得呢?”
江裴遗舒出一口气,摇头道:“除非我们主动现身,不然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这可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也想不到舒子瀚居然不依不饶地让人到悬崖下面搜查,简直太丧心病狂了,而当时他们为了保护林匪石的安全,不得不锯掉了突出在外面的尖锐树杈,否则林匪石落下来的时候可能就被直接捅个对穿!
严格来说这不是江裴遗的失误,而是不可避免的情况,换谁来都是一样的。
“我先去跟上面汇报一下情况,”林匪石乐观道:“华庭说的对,只要他还没暴露,一切就都还有机会。”
公安部那边的行动力快的让人瞠目结舌,林匪石前几天交上去的那份数据名单,根据那些人最新的消费记录、购票记录等等数据,警方已经通过“天眼”跟踪追查到了大部分人的下落,有专人在暗中盯着他们,只要总指挥部一声令下,优秀警察们就能从各地一齐发起行动,同一时间将这些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们缉拿归案。
而林匪石他们要对付的只有舒子瀚、天明这些棘手的领导人物。
林匪石把现在的状况跟上面反映了一下,本来想让他们给帮忙拿个主意,结果杜部长日理万机,没空管他们这点鸡毛蒜皮的意外,让林匪石自己全权处理。
林匪石被这山大的压力砸的直不起腰来,撑着墙站了好一会儿,才无奈地走出去,摊了一下手,叹息道:“同志们,有个不幸的消息,我们被放养了。”
贺华庭没理他乌鸦嘴,平静道:“这几天你别到市局去了,我怕舒子瀚可能还会来找我。”
林匪石“嗯”了一声:“正合适我跟裴遗想想以后怎么办。”
“另外南风,你最好教他一点基础的格斗擒拿技巧,”贺华庭用不带讽刺的语气陈述事实:“如果以后舒子瀚想试探他的身手,一招就露馅了,我从来没当过花瓶。”
林匪石:“………”
江裴遗忍不住扶额:“……知道了。”
第二天贺华庭代替林匪石去了市局,或许是因为脱离了沙洲控制的缘故,他眼底那股挥之不去的阴郁日渐散去了,笑容也不再显得勉强,漂亮的眼珠里带上一点光亮——他真的跟匪石越来越像了。
吉祥物的人缘一如既往地好,基本上每天都有同事过来投喂甜品零食,因为江裴遗“远调”了,办公室里总是只有贺华庭一个人,他经常去楼下公共办公室跟同事们聊天,就像个……像个正常人一样。
……这是他曾经不敢奢望的生活。
一个男同事转着笔,百无聊赖地问道:“林队,江队什么时候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