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换我需要时间了。”
“咦?”不解的目光追随著他走至后院的身影。“步云?”
哗啦啦……水声冷冷,皮卡丘橡皮戏水池再次坐进一个爱泡水的男人。
愣了一会儿,徐曼曼的脸又红了起来。
她知道为什么了……
搬进这栋鬼——不不,是公寓个把月,徐曼曼对邻居们从最初的陌生、羞怯,到如今已渐渐熟稔,建立了不错的交情。
再怎么迟钝如她,也多多少少感受到了住在这里的人与普通人之间的差异,但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邻居们的特异行径也就不再那么重要了。
何况,他们对她都很好——一时令她看傻了眼、让鱼步云发顿脾气的可法·雷,是个体贴入微的绅士;沉默寡言的聂,常帮她修理老旧的家电,为她省下不少钱:美丽得让她有点自卑的雨朵,是个迷糊的女人,但对人很亲切:而雨朵的情人虽然外表看来严肃了些,其实也是个好人:至于俨然像一家之主的村上怜一,个性沉稳内敛,待人也很和气。
唯一会让徐曼曼觉得紧张的是不苟言笑的黎忘恩,她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总带点探视的意味,每每令她浑身不自在。
然而,这些特别的邻居有一个共同点——当他们无意中发现她有一手好厨艺之后,每天都会跑上三楼吃晚饭。
第一天、第二天,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阵势吓傻了徐曼曼、气坏了鱼步云:第三天开始,照顾人成习惯的她理所当然地荣登厨娘宝座,包办邻居们的晚饭。当然,伙食费由从情人手中抢下主事之位的村上怜一、与雨朵那位财力雄厚的爱人提供。
这件事当然让鱼步云不爽到了极点,因为这些闲杂人等打扰了他和慢慢慢独处的时间,可惜他没胆单挑冷漠不近人情的老板,只好摸摸鼻子咬著牙和血吞,使出东洋绝技——忍!
但是,忍得了一时忍下了一世,有时脾气一拗起来,连徐曼曼也直呼吃不消,只好趁他不注意时跑上顶楼避难去。
像今晚就是。
关上顶楼的门,还能听见他对可法·雷吼叫的声音。徐曼曼捂住耳朵,受不了地摇头吐舌。
其实,这栋公寓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鬼影幢幢:相反的,住久了之后,她渐渐喜欢上这老式建筑,而且,顶楼还有个园子能种种花,真好。
这么想的当头,“喀嚓”
一声与一小簇火光引她注意,不远处,淡白的轻烟袅袅,伴著时亮时暗的火光。仔细一看,原来是黎忘恩在抽烟。
她是什么时候上来的?怎么她都没发觉?
“黎、黎小姐。”面对这位冷淡的邻居,她还是有点胆怯、下自在。
看出她眼中的惧意,黎忘恩挑眉,“你不怕脾气暴躁又爱用拳头的鱼步云,却怕我,真奇怪。”
徐曼曼有些下好意思,“我……嗯,这个……”
“你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多少都感觉到了吧。”黎忘恩直视她,“鱼步云跟一般人不一样。”
一反平日的迟钝,徐曼曼听得懂她所指为何,重重地点头。
“怕吗?”
“我没想过自己怕不怕。”她很老实,“或者应该说我没时间想这个问题;再说,就算现在想也来不及了。”
“若是你伯,可以趁早离开,躲得远远的,我保证他没那本事找到你。”黎忘恩打量著眼前羞羞怯怯的小女人,实在无法理解向来趾高气扬的鱼步云,在这女人面前竟是气弱的那方,像只拔了爪的老虎,变成一头大猫。
“我不想离开他。”这句话立即冲出徐曼曼口中,“我、我很死脑筋,爱就爱了,不会改变,不管步云是什么人,我、我都爱他。”天,她的脸好烫!
“是吗?”黎忘恩点点头,“鱼步云是粗鲁了点、没品了些,也找不到什么傲人的优点,将来更不见得会成就什么大事业,但是他很真,不作假。”
“我知道。”徐曼曼放松地笑了。她比谁都清楚心上人脾性单纯得像个孩子。
“他没办法让你过贵夫人的日子,能三餐温饱就该偷笑了。”
“我只想平平凡凡地过日子。”他如果太出名,她反倒很伤脑筋呢。“平凡就是一种幸福。”
“女人还是贪心一点比较好。”
“我只要一个真心爱我的男人就够了。”说出如此露骨的话,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脸红。
“难得有情郎是吗?”没想到真有这么传统的女人哪。深受女权主义薰陶的黎忘恩,无法想像二十一世纪的今天,竟还留有如此稀有的品种。
鱼步云上辈子是烧了什么好香,能得到这颗罕见的真心?
好……尴尬。“如、如果没事的话,我先下楼了。”结束了话题,徐曼曼有些无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