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是南朝沿海的最后一郡,到了玉阳,若去蓬州,就是行船,走水路了。
她心头一热,连带着身上也热了,不知为何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想抱一抱他。
只是她向来是行动比脑子还快的。
她拥住他,在他的耳畔呼着热气:“青熙郡,你若来蓬州,提前来信给我,我们在青熙相见。”
南朝地域虽不如北弥阔达,却也有十五洲五十二郡,而青熙郡,是南北正中,他一来一回,要四十几日,可若在青熙相见,时间上便宽裕了许多。
他伸出手,也回抱着她,慢慢说:“还以为……”
他顿了顿,不想再说下去。
秦无疏轻声道:“还以为什么?”
他垂着羽睫,声音里有说不出的落寞:“还以为,你骗了我的身子,不想负责。”
秦无疏立刻挣开他的怀抱,恨恨道:“陆云涿,什么叫我骗了你?难道我是绑着你行事的?”
再说了,就算她有些浪荡,也确实喜欢动不动就轻薄他,撩拨他。
可他是腿断了,又不是脑子坏了,不喜欢,完全可以拒绝啊。
凭什么说是她骗了他?
陆衍抬起无辜的双眸,无辜的看了她一眼,又无辜的垂下脑袋,默默道:
“先给我一个名分,再去守蓬州不好吗……”
他早就料到了她会接替蓬州水师,他从来都未阻拦过她。
可时至今日,要南北相隔,他只是想求一个光明正大,可以陪在她身边的机会。
“哎。”秦无疏叹了口气,继续哄劝,“临安陛下看着人挺好,和善,还好说话,实际上十八岁就将燕王一党连根拔起,绝对是个杀伐果决的厉害人物。”
“现下你统管十五万青龙卫,我又统领蓬州五万水师,真成婚了,我要是指不定哪天反了,这临松的天都要变一变,这临松的地也要抖一抖。”
“我若不拒婚,他敢将军权放给我么?”
“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你这脑子就是转不动?”
陆衍沉闷的垂下眼,看着像是发呆,隔了许久,才将头扭了过去:“我知道。”
他说的名分,不是那个张灯结彩,锦衣华服,满目琳琅的婚宴。
是她真真切切的告诉他,即便没有虚礼,即便分隔两地,她们依旧会相守一生。
说白了,他如此执着,就是想要个承诺,偏偏他脸皮子厚是厚,这样难为情的话,反而有些说不出来了。
他想到一个词,叫近乡情怯,又想到一个词,叫患得患失。
偏偏,他都这样了,她仍旧没有理会这层意思,反而莫名其妙捏了一把他的腰,还胆大包天的揉了一揉:
“怎么感觉你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