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情形,项老爷子真不知项十三去了哪儿,无奈之下,赵不逾只得放弃,起轿回府。
轿子在王府门口停下,赵不逾一条腿刚跨出轿门,余秒白就匆匆上前,禀告道:“王爷,六王爷和聂公子来了。”
赵不逾微蹙眉,他们消息真灵通,这么快就闻风赶来了,只是怕要让他们失望了。抬头看王府门头上的三个鎏金大字:恒王府,他瞧着刺眼又讽刺。
恒者,久也!可什么长久,又有什么是长久的?他久久思考寻觅找不到答案。只能按照另一种方式理解。
不逾,不可超越!恒,长久!结合在一起,就是永远不可超越的意思吧。嘴角勾起,嘲讽的扫一眼那三个大字,拾阶走进王府。
郭槐安楞了一下,不置信的找人确认,“余管家,王爷刚才是不是笑了?”
余秒白颔首,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他从项家回来,是不是有了决定呢?
池塘上的凉亭里,赵子琀和聂千回坐在凉亭里欣赏池塘四周的景色,在这烈日炎炎的夏日,这处院子却是凉爽宜人,恍若初秋。
聂千回端着茶杯,慵懒的靠坐在翻扶栏下的椅子上,感慨道:“这京城,怕是再也找不到如此舒爽的地方。”
赵子琀浅笑,“京城仅此一处。”
聂千回挑眉,“你家那位ting奇怪的,有时候觉得他很在乎云栖,可有时候又非常狠心,真是猜不透心思。”
赵子琀不予置评,凉风习习,带来花的芬芳,他受不了那香气轻声咳嗽起来,不经意间,看到赵不逾穿过拱门朝这边走来,“人来了。”
懒懒的聂千回见到赵不逾,立即来了精神,挪到正中的石桌坐下,急急地确认,“你去项家找项老爷子了?”
赵不逾点头,然后又摇头,他是去找人了,可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般。
“什么意思,你去了没见到人?”毕竟认识的时间长了,一些看上去奇怪的举动能解读出来。
赵不逾颔首,长长叹口气,心情低落的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那一层层的波纹,犹如自己那不能平静的心情,她现在到底怎么样,是不是真出事了?看湖面点水的蜻蜓,他羡慕它有双翅膀,能飞向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多自由美好啊!
聂千回握着杯子放在桌上,又气又无奈道,“这向老爷子真是软硬不吃,滴水不进。不过没关系,云栖,你能决定应战,这是好事,不管怎么样,六王爷和我会永远支持你。”
赵不逾摇头,他就知道会被人误会此行的目的,蘸了茶水在桌上写字,“项十三在何处?”
两人立即明白过来,“你是去问项十三的下落,不是找项老爷子??”聂千回立即失望的耷拉下脸,“你闹这么大都动静,全京城都知道了。”
赵子琀使眼色要聂千回停止发牢骚,轻声道:“我也好久没见他了,他没在宫里。”
项十三是陛下~身边的人,以前两人没什么交际,可现在两人却走的特别近,说不上有什么深厚的交情,可项十三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来王府,两人均在湖心小筑见面,四周视线开阔,就是想偷听都找不到藏身处。正因为如此,两人的谈话内容令众人猜测纷纷。
“大哥,千回, ;我要回山上,这两日就走。”顿了顿,对赵不逾道,“父王近日龙体欠安,我不在京的这段时间,大哥代我去看看父王如何?”
赵不逾不说话,依旧盯着池塘水面,似在发呆,没听到赵子琀的话,“大哥,拜托你了。” ;他重复道,只是他依旧没反应,顿了顿,赵子琀轻叹一声,“不管怎样,血浓于水,这层关系永远都存在。”不管他承认与否。
这个话题聂千回无置喙的权利,只是沉默着盘算自己的事情。
直到赵子琀离开,他都没正面回应赵子琀的请求。他不见不表示不认他,也不表示恨他,只是不想卷入他布的局中,不想承担他重新赋予给自己的责任,他想离开,过着平凡人的生活,可他不放手,所以只能僵持着。
对赵不逾来说,这是一次简单的走访,但时事态发展如聂千回所说,动静很大,全京城都知道了。对普通百姓来说,是茶余饭后的闲谈;对政客来说,是重新衡量局势,选择位置的考量;对阴谋家来说,是必须筹谋应的时刻。
“没查出来吗?”夜幕降临后,紧挨着竹林的书房中烛光亮起,两道影子映在窗户上,并随着烛光的跳动摇曳。
那人撩袍跪在地上认错,“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被唤作主子的人不说话,站在书案后拿着毛笔不紧不慢的练字,落笔后仔细端详了一阵,满意的点头,然后放下毛笔,躲着步子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随夜风摇摆沙沙作响的竹林。
跪着的人道:“传话家丁是项老爷子的心腹,那纸条恒王爷看后放在桌上,就被那家丁收走交给项老爷子,所以除了他们三人无人知晓纸条上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