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你自己想死也不能带着大丫啊,她才几岁的小人?这大冷天的,淹不死人冻也要冻死了!
”
“大兰子这是根本就没想活啊!
”
“大兰子你孬啊!
娘家也不是没人,有什么事不去娘家喊兄弟来撑腰,自己一声不吭就跳河,你死了是一了百了了,想想你娘家兄弟老娘,你哥哥养你们长大也不容易啊!
”
许家村距离他们石涧大队不过五公里路,走路快点的,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到了,要是她们,怎么也得回娘家找兄弟来撑腰!
众人还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许明月却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怀中的女儿,小了很多。
阿锦到暑假才满八周岁,身高却已经有了一米四,在同龄女生中不算最高,可抱在怀里,那也是满满一大怀了。
可此时抱着的小姑娘,却瘦小的可怜,身上皮包骨一样,头发稀疏,皮肤黑黄。
这……这根本不是她家漂亮的小阿锦!
可她的说话方式、口音、神态,分明就是她的女儿。
此时她也看到了她抱着女儿的手,粗糙的可怕。
怀里的阿锦找到妈妈,也有了安全感,不再哭了,反而从她怀里钻出来,疑惑的把妈妈脸上湿漉漉的头发拨开,惊讶地问:“妈妈,你怎么变黑了?”她将她细若火柴棍的胳膊往许明月胳膊上一伸:“比我还黑!
”
阿锦遗传了许明月的运动天赋,从小精力就旺盛到不行,上的小学也是以游泳和足球为特色的私立学校,每天不是在游泳馆里游泳,就是在绿茵场上跑,小时候雪白的皮肤,肉眼可见的一天比一天黑。
结果她胳膊伸出来,还是比妈妈胳膊黑。
许明月一下子就笑了,马上又担心女儿身上湿漉漉的会生病。
“笑了就好,笑了就好,有什么事情都别想不开,没有过不去的!
”
有心肠软的大婶,说着说着,自己就先声音哽咽的抹起泪来,拿起自己放在野蒿上的外套,给小阿锦换衣服。
秋收已过,天虽逐渐凉了下来,但挖土和挑堤坝依然是体力活,容易出汗,很多人都是出汗后将外套脱下放河岸的野蒿上。
古明月也七手八脚的帮小阿锦换衣服,嘴里不住的对周围人说谢谢,脑子也在梳理突然出现的陌生的记忆。
她竟穿成了自己早逝的大姑奶奶!
眼前的情形,就是她大姑奶奶跳河自杀的那天。
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想到爷爷跟她说起大姑奶奶的遭遇时,眼角的老泪,她也不想这是不是梦了,只想把周围人口中的王根生狠狠打一顿。
她对小阿锦眨了下眼睛,然后抱着她,用出她毕生的演技,凄厉的嚎哭起来:“婶子们哪!
王根生他不做人啊,我在家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里,伺候他老爹老娘,他居然在城里搞破鞋,回来跟我离婚!
我怎么活啊!
”
说着她又要起身往河边爬:“你们都别拉我,让我死了吧!
他们老王家就是不给我活路,要逼死我啊!
”
她凄凉绝望的哭声,真是闻着伤心听者流泪。
旁边看热闹的人听到大瓜也都炸开:
“啥?根生在城里搞破鞋?”
“我就说他在外面这么多年不回来,肯定是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