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青,你别安慰我,你说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该演白素贞?”
陈煜撇过身去,望着数十丈高的山头,身前是无垠的绿。
“你是不是又偷偷去看网友评论了?”靳青一脸恨铁不成钢道:“都说了让你别看别看,你干嘛还要看?你快下来。”
“我等会就下去。”陈煜咬住颤抖的唇,声嘶力竭,“靳青,我感觉自己要死了,我感觉我的心好像被一条蛇缠住,它勒着我,快把我勒死了。”
“你先下来,下来好不好?”靳青朝他伸出一只手,略带哭腔道:“煜哥你别吓我,你先下来,回帐篷里咱们好好说。”
陈煜默默然站了一会儿,拉上衣服拉链,从山包上轻轻滑了下来。
“你妈的,陈煜,吓死我了。”靳青冲上去,又抱又打,“你能不能别一天天一惊一乍的,我以为。。。。。。以为你要。。。。。。”
“我病了。。。。。。靳青。。。。。。”陈煜揉了揉泛红的鼻头,趴在他怀中,身单力弱如一叶枯舟,“我不配演白蛇。。。。。。。不配做白素贞。。。。。。。我不配。。。。。。”
“你少听那些网友胡说八道,他们懂什么?”靳青扶住他肩膀,用力摇了摇,“你清醒点,煜哥,清醒点好不好,你是陈煜,你不是白素贞,你能不能认清楚一点?”
“我好难受。。。。。。难受。。。。。。”陈煜扒拉着领口,往靳青怀里蹭,气若游丝,“靳青。。。。。。。我是不是要死了。。。。。。。”
靳青抚了抚他额头,果然如他所想,滚烫烫一片,许是昨晚蹬被子,刚刚又站在山头,吹了许久的风,不出意外地感冒了,精神也恍惚了,满口妖啊蛇啊的,俨然一副疯癫做派。
两人相依偎着回到帐篷里,靳青就着溶溶月色,去溪边搅冷水帕子。
阿辉闻讯送来退烧药,含着温水让陈煜服下了,陈煜逼出一身汗,迷梦里还在嗫嚅着《白蛇》的台词,显然仍浸在戏中,不肯抽离。
靳青领阿辉在隔壁帐篷收拾行装。
片刻后,徐巍回营。
靳青立刻放下整理到一半衣服,见到人便破口大骂道:“都是你做的好事!”
徐巍猜到有事,扭头进了陈煜的帐篷,见他躺在床前,湿发满头,面颊火红一片,比胭脂绚烂。
“你满意了,煜哥为了你,茶不思饭不想,身体都搞垮了,你现在满意了?”
靳青跟了过来,见着徐巍毫无表示,心中怒意更盛。
“你天天跟王小姐浓情蜜意,有本事啊,现在你达成所愿,把他气倒了,你还不快跟你的王小姐双宿双飞去?你有什么脸站在这里惺惺作态?”
“靳老师。。。。。。”阿辉拉了拉他手臂,向外使了个眼色,靳青这才留意到,王佳倩也站在门口,一脸神思错乱,显然还没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王佳倩抿了抿嘴,半举手道:“虽然我不懂你们怎么了,但是。。。。。。看陈老师样子,像是发了烧,小时候我发烧,我爸教了我个土方法,就是按摩大椎穴。。。。。。。有什么事,等陈老师退完烧再说好不好?”
来不及等诸位表态,她便钻进帐中,与阿辉一起,合力将陈煜扶正。
“你们都傻愣着干什么?要么出去,要么过来帮我扶着他,我手法虽比不上那些老中医,但也会一些皮毛。巍叔,来啊。”
王佳倩一脸焦灼地解下陈煜的领口,将衬衫剥落到他肩头位置,手指探寻几寸,找寻着穴位。
“我爸说,这方法还是我太外婆教他的,按摩大椎穴的时候,再推天柱,重复两百次,就能退烧。”
徐巍这才后知后觉地凑上前去,搭了把手,靳青抱胸站在床边,一脸怒不可遏。
“靳老师,我刚看见隔壁帐篷里收拾到一半的衣服。。。。。。这是怎么了?”
豹哥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见到床上朦胧不醒的陈煜,再见到徐巍缩头缩脑地盘在一旁,心下惘然。
靳青快刀乱麻道:“怎么了怎么了?我们不待了!这凶山恶水的,再待下去人都要疯了。我和阿辉带陈老师出山,立马买票回北京,这破戏,不演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