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京墨哑着嗓子,道了声没事。
老板迟疑道:“我见你这三天都没出门……有些担心,你没事就好。”
张京墨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老板似乎对张京墨并不太放心,他的脚步犹豫了一下,又道了声:“客官,你真的不要吃的么?这才杀了头牛,有上好的新鲜牛肉呢。”
张京墨盯着房梁看了一会儿,才缓缓道:“那就拿斤肉,再提十斤酒来吧。”
老板道了声好,道:“十斤是不是太多了些,那酒可烈了,客官……”
张京墨并不想答,干脆闭上了眼睛。
老板见张京墨不答话,便叹了口气,转身走开了。他在这里开客栈开了十年了,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像张京墨这种两个人出去,一个人回来,回来的那人还特别异常的情况,自然也不少见。
以老板的经验,已是差不多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他才会格外的担心张京墨,害怕他一时间想不开……
酒和肉没一会儿就送来了。
果然如同老板所说,肉是好肉,酒也是烈酒,小二放了东西,又问张京墨还需要什么东西。
张京墨又叫他打盆热水过来。
小二应了声,转身出门去厨房给张京墨提了壶热水,这才关好门退了出去。
张京墨慢慢的起床,把热水倒入了铜盆里,然后用水洗了个脸,他在铜盆之中,隐约可以见到自己此时憔悴的模样,于是嘴角多了一抹苦笑。
洗完脸,张京墨回到了桌旁,把酒倒入了酒碗,然后就着肉痛快的喝了起来。
酒入愁肠愁更愁,这没有灵气的酒,对于张京墨而言本该不过是白水样的东西,但此时他却意外的觉的头有些晕。
张京墨喝了一斤酒,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腹部。
因为没有及时将魔气祛除出体内,这伤口好的格外的慢,张京墨这几天没花心思去管它,于是直到现在,他的腹部都有一个大洞,乍一看上去,还有几分吓人。
喝酒入喉,让伤口剧烈的疼痛起来,但此时的张京墨竟是对此觉的十分享受——疼痛能让他的头脑清醒一些,疼的厉害了,他才能认真的思考,下一步到底该如何走。
陆鬼臼的命牌是留在凌虚派内的,张京墨只有回到门派里,才能知道陆鬼臼到底是死还是活。
按理说,张京墨本该急切的回派,但他却莫名其妙的有些害怕了。
他无法想象,回到门派后,见到命牌碎裂后,他到底该露出何种表情。
哭?他哭不出来,笑,他更是笑不出来。于是大概只能是不哭不笑,如同木偶一般,好似丢了大半的魂魄。
张京墨端起碗,又喝了一口,他此时也并非完全的绝望,因为他回到门派后,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陆鬼臼的命牌健在,他还活着。
虽然,这种可能,万不足一。
张京墨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个运气好的人,这让他没有第一时间选择离开西南边,回到凌虚派,去看最后的答案。
不回去,就只能躲在这里,喝酒吃肉,同懦夫一般。
张京墨又喝了半斤的酒,脸上露出微醺的神情,当他端起酒坛,往碗里倒酒的时候,却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那敲门声极轻,似乎透露了敲门人紧张的心情。
张京墨眯了眯眼,口中道了声:“谁?”
门口传来一个属于女子的,让张京墨一听便知道是谁的声音,张京墨的二弟子何雁菡的声音传了进来,她说:“师父,是我,雁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