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他对她张开双臂,轻声道,“过来吧。”
苏烟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缓缓迈出了一小步。终于,那步伐越来越大,最后简直是飞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将眼泪鼻子一股脑的都蹭到他的身上,“阿靖,我该怎么办?我要把妈妈气死了,可我不想的,我不想的……
我只是爱上了一个男人,爱上了舒娴的继子,难道这就是大逆不道了吗?”
猫儿一般的呜咽,最后终于变成了放纵的大哭。
“我喜欢卓曜,我就是喜欢他!我就要和他在一起……”
明明是任性的话语,明明像在怨愤母亲的反对,但是,那些止不住的泪水,那颤抖的身体,那越发苍白的面色,却无一不在流露着,这个女孩的挣扎与愧疚。
“好好,你们会在一起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钟靖抚着苏烟的头,一声声的哄着,声音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心疼一个女人。苏烟,真的是做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没做到的事。
比如包容,理解,宽恕。
苏妈妈在她一岁的时候远走蒙古,常年杳无音讯。没有看着她咿呀学语,没有见证她蹒跚学步,没有教过她一道题目,没有好好的给她做过一顿晚餐,却在她即将得到幸福的前一刻冒了出来,带着宿怨的阻碍,拦住了她前去的道路。
但是,即使是这样,苏烟也从未有过一句怨言。
她只是在哀求,哀求母亲接受卓曜,一个本身也并没有什么错的男人。
钟靖实在不明白,像烟烟这样好的一个女孩,凭什么得不到幸福?
阳光在她的头顶洒下一片金色,只听女孩闷闷的说道,“阿靖,我们去看妈妈吧。我还是不放心她。”
钟靖的心微微一颤,千言万语终是梗在了喉头,最后,也只说得出一个字:“好。”
两人的背影渐渐远去了,而东墙顶角处那一点红色的光亮,仍在忽明忽灭着。记录了什么,亦或消融了什么……
***
通往幸福的道路上,总是充满了荆棘,而此刻的三楼,两颗歪脖树仍在钻研她们的破坏大业。= =
舒娴刚刚换完药,腿疼的不行,精神都是萎靡的。可听完秦若萱的叙述,整个人又都活了过来。
秦若萱见母亲一脸的喜色,不禁更加委屈了。
“妈,我可都是按照您教的去做的。但曜哥哥非但没想要离开苏烟,反倒决定把订婚提前了!您、您……”
她有心埋怨舒娴几句,可看着舒娴腿上的伤,也不好说什么了。
舒娴却道,“你呀,还是不了解曜曜。那个孩子我是从小看到大的,他最喜欢把什么话都闷在心里。
这次他们俩有了误会,正是你趁虚而入的时候。只要方法得当,呵呵,那个订婚宴就浪费不了了。”
秦若萱眼前一亮,“妈,你的意思是……”
舒娴一戳她的额头,宠溺的说:“意思就是,你快订婚了。”
垂首沉思了片刻后,她再度拨通了霍主任的电话。
“喂,立青,我请你准备的药都配好了吗?”
那头沉默了一下,才问:“都配好了,但是舒小姐您……”
舒娴却不待她问完便打断道,“好,那我现在就去找你拿。你在哪里?”
“……您到四楼药剂室等我吧。”
舒娴挂断电话,对秦若萱说:“推我去四楼,从西边那个电梯上去。”
待两人到了药剂室外,霍主任已经等在那里了。
秦若萱推舒娴进屋的时候,面色还尚算红润,可等到她听完了有关那药的解说,再出门来之时,小脸蛋就变的刷白刷白的了。
霍主任打心眼里不愿搀和进这淫‘靡下作之事,将药交给舒娴,锁好门,便推说还有病患在等,早早的走了。
舒娴盯着手里那毫不起眼的小药瓶,连眼都不抬一下,仿若叹息一般的说道,“若萱,如果你现在后悔了,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