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面不改色地:“回京之后,自有定论。”
白淳哈哈笑了几声:“有意思,我只知有人喜欢假冒杨家,招摇撞骗,第一次看到反过来的。”
他竟不以为忤,请杨仪落座,又对俞星臣道:“贤弟你打什么主意?看这位小兄弟一脸不情愿,你总不会是把人家从什么地方绑来的吧。”
俞星臣道:“这猜测虽不中,但也不远了。”
白淳看向杨仪,端量她的面相:“别的我不敢说,可既然俞大人一心认定了你,想必……你也有令他青眼的过人之处?”他稍微一顿:“你也会医术?”
杨仪道:“略微知道几个方子罢了。”
俞星臣忽道:“兄的身体一直无大起色,择日不如撞日,为何不叫她给你看看?”
白淳踌躇:“才见面就叫人做这个,未免太唐突了吧。”
俞星臣看向杨仪:“你觉着呢?”
杨仪心里的疑惑是,前世白淳为什么会死?
难不成他真有什么杨登都没看准的疑难之症,还是他真自己命运不济。
她起身:“请白大人脉。”
白淳喜欢她这不拘一格的性子,把自己重重叠叠的衣袖向上撩起。
杨仪听了一会儿,脸上露出奇异的表情,扫向白大人面上。
白淳道:“如何?”
俞星臣却在旁边喝茶。
杨仪换了换指,又过片刻才撤了。
白淳见她不答,心里竟有点慌:“莫不是真有什么妨碍?”
“倒是没有大碍,”杨仪垂着眼帘,“就是……大人的体质略虚,缺了调养。”
俞星臣一手掀着碗盖,垂着碗内的茶:“你有什么话,可别藏着掖着,若是有病症不敢直说,也算不上好大夫。”
白淳道:“这话虽难听,确有道理。”
杨仪的脸色一阵难堪,终于道:“大人的病症,自己该是知道的。又何必问呢。”
白淳微怔,继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神情微变。
俞星臣却又问:“他虽知道,未必跟你说的一样,你倒是说说看,才见你的本事。”
白淳忙道:“不必!”
“兄莫急,”俞星臣道:“我只怕她是自己也拿不准,故意诈人……”
话音未落,杨仪道:“白大人洪脉两寸,来盛气衰,沉微乏力,可见心血虚亏,真元溃衰,若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阳事不举已近十年。”
话音刚落,白淳一张白脸忽然开始泛红。
俞星臣才喝了一口茶,大概是呛到了,眼见要失态,可他竟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杨仪说完之后微微欠身:“如此本不该当人说出,奈何俞大人不依不饶。还请大人见谅,告退。”
白淳的病症,通俗些说来便是“不能人事”或者“不举”,“阳痿”,杨仪本以为他会是什么难以料理的大症候,没想到竟是这样。
既然看出来,解了心头疑团,这种病她也不愿沾手,当即告退。
杨仪去后,船厅内还是寂静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