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长说:“我倒确实见到过一次。那年我跟师父出山云游,到过云贵一带,有一次我们宿在一个村庄里面,村庄的名字我忘了,就叫它甲庄吧。甲庄有个仵作,专门给尸体验伤,还兼职裹尸。我们就住在仵作家旁边一个无人道观里。因我师父到了云贵一带不身体不太适应,整日头疼,所以就在这无人道观里休息几天。那仵作没事的时候也来跟我师父聊天,有时候还带酒来喝。又一次他喝多了,就开始吹牛,我师父觉得此人好玩,就陪着他吹。他俩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服说,最后那仵作就急了,他说:‘我能偷死人的寿给自己延寿,你行吗?’我师父大吃一惊,但还是装作酒醉糊涂的样子,问他到:‘你吹牛,死人哪里还有阳寿?怎么个偷法?’仵作见我师父不信他,着急了。他说:‘你个牛鼻子老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原来也是草包。你只道死人阳寿已尽,却不知道他还未投胎,后世的阳寿已定,我偷的就是他来世的阳寿!’师父继续装糊涂说:‘我不信,死人来世的阳寿你怎么偷?’仵作得意地说:‘我告诉你吧!就从他的眼睛里偷。你扒开死人的眼皮,他就会瞪着你,他瞪着你,你不要怕,你也瞪着他,慢慢地,他来世的阳寿便被我吸走了。当然,我也不贪心,我一个尸体只吸走一年,他一年的阳寿,能延我一个月的命,若不是他们这些阳寿,我早就死了!’我师父有点不信,问他:‘你说的偷死人阳寿就这么简单?眼睛对眼睛看看就行了?’仵作摇头说:‘当然不是!哪有那么简单,这是有机缘巧合的,我可不能告诉你,如果我告诉你,你会笑话我的。’仵作说到这里,呼呼大睡了,我师父惊得酒都醒了,他和我把仵作抱回他的家,发现仵作家里只有他一人,屋子里乱七八糟的,最奇怪的是仵作的床铺中间有一个大槐树穿过,大槐树树干在屋内,树顶却在屋顶外头。这还不算太奇怪,最奇怪的是大槐树的树干上靠床的位置被掏了个银元大的小洞,那小洞精光滑溜的,我师傅有手一摸,发觉小洞内黏黏糊糊的,我师父皱了皱眉头,我问师父这是什么,师父呵斥我说:‘小孩家别多问。’我们回到无人道观后,师父说我们还是离开吧,这仵作太古怪,万一发生什么事我们就说不清了。我师父让我收拾东西,我们连夜就离开了。”
我问:“后来呢?”
李道长说:“后来等我们从西藏回来时又路过这个村,才知道那个仵作已经出事了。也许是他哪一天又喝醉了酒到处胡说,把偷死人阳寿的事情给泄露出去了,别人倒也罢了,偏巧他害的人里头,有一户是村里一霸,他家仗着县里有人当官,在乡里横行霸道。”
我说:“真是现世报,那仵作可要倒霉了!”
第312章 舍身饲鹰
李道长继续道:“是啊,报应来得太快,这家人的奶奶死的时候,也是仵作给裹的尸。他们知道这事后,这还了得,马上把仵作给捆了,把他关起来揍得死去活来,逼迫他还阳寿,可这仵作只会偷不会还,他只能抵死不承认。那霸王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去请教方士后,回来就把仵作活活打死了,说只有打死偷阳寿的人,阳寿才能还给死者。”
我毛骨悚然,问道:“阳寿还回去没有?”
李道长说:“这哪知道,无从考证。那方士的话可不可信也不知道。”
我说:“您觉得仵作的话可信吗?”
李道长:“我师父说。仵作的话倒有几分可信,之后他老人家多留意这方面的资料,曾查到过寥寥数语的记载,不甚清晰,但注明偷盗者一旦死亡,将永世不得超生。”
听完李道长讲的故事,我断定樟树头一定是偷了宋宝珠的来世的阳寿,而且不是像那个仵作一样只偷一年,他是把宋宝珠的阳寿全部偷完了!所以宋宝珠才无法投胎!想到这里,我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也把樟树头给宰了。
晚上陈帅虎回来,我把李道长的话告诉他。他说:“有可能是樟树头干的,但不能肯定。你没有确凿的证据。”
我分析说:“我是这么推测的,李道长故事里的仵作,他没有娶妻,在树上挖个洞当老婆使,阴差阳错娶了树精,才修炼成偷死人阳寿的异能。而樟树头也和树有缘,他名字叫樟树头,住在樟树洞里,他也孤身一人从未娶妻。很可能也和树结亲!”
陈帅虎奸笑着说:“把树当老婆,大概也很爽吧?”
我说:“爽不爽,你也可以去试试!樟树头失踪了,我现在要去樟树头老巢找证据,你去不去?”
陈帅虎说:“去!要我带什么?”
我说:“带上驱兽符,上次他放的蛇不知道是真是假!吓死爹了!”
我们俩为了保险期间。画了好多驱兽符,身上几个口袋都塞了。戴上这些驱兽符。真蛇肯定不敢出来,出镇进入桑地,顺利进入樟树头洞穴,他果然没有回来过,窝内已经结起了蜘蛛网。我招呼陈帅虎也下来,他进洞后就搜寻樟树头那树当老婆的证据。
“小魏哥,你看!”陈帅虎喊道,“还真是哎!”
我忙凑过去看,只见樟树头的床上铺盖被陈帅虎揭开,铺盖底下就是樟树的一截根,令人惊异的是这支樟树根已经长成了一个女人人形,丰乳肥臀,姿态曼妙,正好侧卧在樟树头的床上。
我惊呼道:“天哪,真有个樟树精给他做老婆,难怪他叫樟树头!”
陈帅虎摸了下人形树根的臀部,顿时红了脸:“这死老头,还真睡了樟树精!”
我低头一看,看到“女人”的臀部被挖了个洞,洞口也是非常光滑。
看到这,我几乎就能确定,樟树头确实和仵作一样,机缘巧合修炼成了偷死人阳寿的异能,但樟树头显然比仵作道行深得多。
“这死老头,为什么要和宋宝珠作对?他要阳寿,偷一年半载的也就罢了,为什么要缺大德,把宋宝珠来世的阳寿都偷光呢?害得她都不能投胎了!”我忿忿地骂道,心里想,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我绝对不客气。
确定了宋宝珠来世阳寿被偷,我真犯了愁,我问几位师父,都说没招。
回到烟雨阁,我捧着小怜的偶人说:“小怜啊小怜,都说你可怜,可是那个女人比你更可怜,你虽然做了孤魂野鬼七十年,但你毕竟曾经被人爱过,而那个女人,上辈子活着被背叛,死了还被偷走来世阳寿,真是比你可怜多了。”
晚上睡觉时,我感到头晕晕的,睡着后梦见自己进了一个空洞,我往洞里面飞,无穷无尽,仿佛已经脱离了这个世界,飞到了宇宙中。
在虚无缥缈的太空中飞啊飞,感觉身体没了分量,就像融合在空气中一样。正当我快失去本我的时候,我看到了香积寺里那位肉身菩萨法明和尚,他盘坐在太空中,法相庄严。
我心中升腾起温暖亲近的感觉,死命地要向他靠近。他伸出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