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礼提了提手里的滑板:“你打开。”
简从心点头,撕开信封。
里面不是一封信,而是两张音乐会的门票。
她低头端详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一旁傅朝礼骤然变化的神色。
以为是北初让他们一起去,简从心晃了晃手里的票,问傅朝礼:“好像就在明天,要一起去吗——”
话音未落,她手里的票瞬间被傅朝礼抽走。
少年的动作粗暴用力到有些失态,纸张边缘从简从心指腹划过去一下,她缩了缩手,只觉火辣辣地疼。
“不是我妈寄来的。”
傅朝礼冷声道,沉着脸将票揉成了一团,手背上青筋用力到凸起,咬着牙,“你不用管。”
简从心不明白傅朝礼为什么突然发那么大火,她能感受到他跟她说话时努力压抑着情绪,但仍止不住煞气外涌,冷戾气息如刀刃般锋锐。
她捻了捻发疼的指腹,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比较好,闭嘴看他。
半晌。
纸团被发泄般用力扔到不知道哪儿去,傅朝礼垂下手,慢慢平静下来。
他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简从心,主动开口问:“很想出门吗?”
简从心不太明白他的意图,照实答道:“有点想。”
她来京城也这么多天了,除了别墅区周边,还真没去过别的地方。
“行,”傅朝礼掀了掀眸,走过去开门,“收拾一下,待会儿在这儿见。”
-
房间里。
浴室水流声响了一阵后停住。
雾气袅袅中,模糊的镜面被擦干净。
镜中映出少年一双冷淡的眼。
傅朝礼腰间系条浴巾,裸着上身,肩膀锁骨还落着湿哒哒的水渍。
他就这么站着,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睛,而后伸手,摸索出一片剃须刀的刀片。
像是重复过无数次一般,几乎毫不犹豫地往胸口划去,拉出长长一条。
观察到自己眼底跳动的痛苦情绪,傅朝礼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有些病态的,满意的笑。
浴室里雾气散去,镜中画面愈发清晰。
少年苍白的胸膛上,血痕刺眼。
而那道血痕周围,还陈列着几道新旧交替的,浅淡的痕迹。
傅朝礼闭着眼,脑中闪过那张音乐会门票,画面不断扭曲错乱。
下一秒,他猛地打开水龙头。
冰凉的水浇在脸上,他撑住台面仰起头,大口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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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从心收拾好下楼时,傅朝礼早已等在那里。
少年神色淡然,之前的暴戾已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