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温峋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阮廷已经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很久了,他偏着头看向窗外,室内地板虽然洁净,但熹微的晨光洒进来把地板上那些经年累积的已经洗不干净的污渍照得透亮。
阮廷的坐姿恣意了不少,甚至还靠在了沙发背上,温峋拿着一杯白水走到他对面,坐下来,伸手敲了敲茶几,把阮廷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茶几桌形四四方方,桌面上的磨损尽是岁月留下的画作,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阮廷回过头来,温峋吓了一跳,这浓浓的黑眼圈,不知道的以为他抓了一晚上老鼠。
“你昨晚没睡吗?”
“没有适宜的睡眠环境,别说深眠了,浅眠都无法进入。”阮廷有气无力地说这话,嗓音还有一点微微的哑,他朝温峋伸出了手。
温峋并没有搭理他,也没有意会到他的意思,他修长的手指抓着玻璃杯沿,手腕靠在茶几边上,神色十分冷淡,漆黑的眼珠里蒙着一层温润的光,视线直直落进阮廷的眼睛里。
阮廷仿佛被温峋眼里的两道微光烧着了,心里一晃才反应过来温峋并不是他的助理,不会在适当的时机为他递上一杯新西兰牛奶或是苏门答腊的咖啡。
阮廷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他捏了捏眉心,一脸起床气,哪怕他根本没睡觉、没起床。他麻木地看着温峋,脸上把眼不见为净的意思表达的淋漓尽致,
“尽快联系你的亲朋好友,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温峋乌黑的眸子动了一下,眸光在阮廷身上打了个来回。
阮廷:“如果我说我没有亲人朋友可以求助呢?”
温峋:“那你一直睡这里好了。”
“你这是恶意拘禁。”阮廷站了起来,刚准备往外走,温峋抬起了左腿拦住了他的去路,阮廷立马转身转向另一边,温峋又抬起了右腿挡住了他。
温峋脸上一片冰天雪地,眼里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阮廷忽然有些腿软,内心忐忑不安。
“你的腿很长是吗?巧了我的腿也很长。”阮廷笑了笑,酒窝在脸上绽开又消失,重新乖乖坐好。
温峋:“莱康都是你家的,一万块钱拿不出来,借也借不到?”
阮廷:“……”
“你就当我没有亲戚朋友好了。”阮廷感觉有些微热,解开了自己衬衣的第二颗扣子。
“我还是当你更想坐牢吧。”温峋说着,重新拿出了手机,准备报警。
阮廷即刻扑到了温峋身上阻止他,他紧张兮兮地盯着温峋的手机,双手撑在温峋身体两侧,眉心蹙了两下之后,目光从温峋的手移到了脸上。
“我们,还有别的选择。”
“嗯?”温峋嫌弃地把阮廷一把推开到身边的沙发上,重新换了个坐姿。
“你可以依然扣着我,但给我人身自由去赚钱,等我有钱了把钱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