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廷看着阳台一角,忽然有种自己还的钱买了那几块破地砖的感觉。
窗外的风突然间萧索了起来。
两个人相顾无言,温峋把视线移向远方,恰巧阮廷的目光也落在了那里。
远方的大楼,是莱康。
夜色霓虹中,飒飒而立,五光十色,在周围一群建筑物里异常显眼。
温峋神色温柔的看着夜空,阮廷闭麦了,安静喝酒。
东海扬尘,山川历历,那么多人身处泥沼,但总有人仰望星空,人们生活里的泥沼不尽相同,但头顶的星空一直是同一片星空。
这是阮廷第一次觉得,他和温峋一样,莱康的少爷,和社会底层出身的穷鬼,一样。在莱康的头顶,能进入人视野的有两颗星星,一颗明灿灿,一颗不起眼,但都是宇宙的孩子。而他此刻也和温峋一起喝着酒。
片刻的安静过后,温峋放下啤酒,重新开始弹吉他,阮廷怔怔看着他的侧脸。
温峋的眼睛很亮,温峋下颌的形状很浪漫。
阮廷走过南走过北,见过如画山河见过落日燃烧,瑰丽的人和景都邂逅过不少,在时间的缝隙里忽然第一次发现这么漂亮的脸。
他眨了眨眼睛,心里有什么东西无声的涌了起来。
阳台上吹着风,在缥缈的吉他声里,阮廷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眼睛开始狂眨,他忽然不明白下午自己无措的原因是因为刀尖上的苹果,还是因为我喂你三个字。
早上温峋抓着他的手在水管下冲水的时候,修灯时差点掉下来被温峋搂腰接住的时候,也是类似的心跳频率。
悠扬的吉他声传进耳朵,旋律是熟悉的旋律,阮廷暂时停下自己不着调不靠谱的心思,苦思冥想这首歌的名字。
他听过吗?
为什么总觉得似曾相识?
封闭的空间,迷离梦幻的灯光,同样的吉他声,清丽的声线。
阮廷想起来了,这旋律他在温峋工作的酒吧也听过,那天他和大熊去温峋工作的酒吧,他喝了很多的酒,这首歌是台上的歌手唱过的。
阮廷的脑袋里瞬间挤进了大量信息,先不说温峋对江北的歌手有没有意思,他忽然想起了温峋看小黄片的那个下午。
爱上直男自寻死路,掰弯直男天打雷劈,而他漂泊的心,刚刚竟然因为温峋荡漾了几圈涟漪。
阮廷枯了。
纵使温峋不是直男,他们之间也不可能,何况对方好像战斗力强悍,还有暴力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