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辞道,“她听见我说我不想死,竟然不顾手掌被长着刺的木头扎透,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硬生生将她还能动的右手从树枝里拔出来,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替我拨通了我姐的电话,然后把手机抛给我。”
芜音目光落在手机上。
哪怕已经是好几年前时兴的款式了,但是这部手机看上去依然很新。
“她最后和我说的一句话是……”
“请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芜音拿起手机,此刻竟有说不出的熟悉感。
而谭辞这句话也让她的心不由得拧了一下。
“后来呢?”芜音问,“她呢?为什么她的手机到现在还会在你这里?”
“她呢?这个问题我也疑惑了好几年。”谭辞如今回想到当年那一幕都不禁发笑。
“她把手机给我以后,就在我和我姐通电话的时候,我亲眼看着她的身体一点点变淡然后在我眼前消失不见。”
“这一幕我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甚至曾经一度还以为我是伤重出现了幻觉,这个女孩是我的脑子为了鼓励我活下去而幻想出来的人。”
“我后来和我姐还有魏鑫提过这件事,两人也一口咬定一定是我出现幻觉。”
“哪怕有手机为证,两人都觉得这手机是别人不小心掉下山正好掉在我边上,然后我就自已幻想出了这些事情。”
谭辞没好意思告诉芜音,因为他坚持山崖底下曾经有一个女孩和他共患难,并且帮了他,他甚至安排了人回去山崖底下寻找女孩的踪迹。
一番折腾以后,谭嘉怡和魏鑫甚至去咨询了脑科专家。
有了脑科专家一番医学解说以后,两人更笃定那个女孩是他幻想出来的。
他们两人甚至一度因此怀疑他得了创伤后遗症,可能有精神分裂的迹象。
“好好一个人凭空消失,这话说给谁听,谁也不信,其实也正常,我若非亲眼所见,我也不信。”
所以谭辞后来才没再和人提及此事。
“当年我联系上我姐以后,赵家暗中安排人把我从山崖底接走,直接送我去医院抢救,因为伤重,我在ICU躺了半个月险些撑不过去死在ICU里。”
“但我总觉得耳边一直有一个声音在鼓励我,和我说,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所以我撑过了一次又一次并发症,后来终于挺过来。”
“我转到普通病房没两天就被我姐送到D国治腿了,当时人还浑浑噩噩的,这部手机也没来得及带走。”
“等我从国外回来,手机卡因为没有及时去实名制登记,所以被强制注销了。”
“手机有解屏密码,我后来找人破解了,但手机里只有几张风景照,照片就是出事的那座山。”
“但是手机有几个通话记录都是同一个手机号码,通话记录上的手机号码也因为没及时实名制登记被强制注销了。”
谭辞当年确实挺无奈的,“当年出事那月恰好遇上出台的实名制政策,政策出来后三个月内没有去实名制的手机卡均被强制注销。”
芜音点点头,这事她记得,所以当她重新回到二十一的时候,对于手机卡要实名制这事并不觉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