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犹豫着要不要给那家伙分一个被角,突然之间;一股外力袭来,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连人带被滚了半圈,接着又被箍抱住了。
田絮骇得一惊,刚想抬眼,脑袋就被人从被子里面扒拉了出来,正对上一张略显气闷的美人脸。他不知何时蹭了过来,将她翻了个面整个团抱。那龙被尺寸巨大,裹在她身上直缠上三四圈,体积颇为肥硕,此刻唯中间露出一颗小小的脑袋,看起来,他就像抱着一只巨大的襁褓,十分滑稽。
“放手!”
拧着眉头伸手去推,奈何刚才只顾着赌气,裹的太紧,里面空间太小,又被他从外双手紧环,她手和脚根本不能弯曲,更谈不上使力,无论怎样任她又踢又推又扳,也只是无谓挣扎,蜉蝣撼树。
似乎觉得这番情景很是有趣,皇帝腾出一只手压了压她脑袋周围一圈的被子,以便更全面地欣赏她抓狂的模样。田絮努力了半天,最终只累出满头大汗,明白是在做无用功之后,很快也放弃了挣扎。
二人对视,他上她下,她里他外,她气虚喘喘、气急败坏,他眼仁弯弯,笑意盈盈,嘴角带着几分得逞的惬意。
对峙良久,田絮率先败了阵,软了声音求饶道:“皇上,放开我吧,里面好热……”
“不放。”他干脆地吐出两个字,盯着她气得红润的脸,眯了眼,低声道:“除非你告诉朕,‘吃兔子’是什么意思。”方才她前后反应奇怪,他隐约已有觉察,躺在那里琢磨了一会儿,他有几分猜到那意思,爬起来一心想要求证。
田絮脸一热,顿时又无地自容,几度扭了脸想避过他的视线,又被他一次次将脑袋拨正回来,见她这样躲避,皇帝更加确信,低笑了几声道:“不说也罢,那你告诉朕,刚才为什么不肯看朕?”
话一出,田絮更面红耳赤,此刻她在被子里,他在外头,彼此身体没有直接接触,但她刚才一直凝神留意旁边动静,那家伙应该是一直没穿上衣服的,所以基本上现在的状况可以说,她正被一具裸男抱在怀里,虽然……是隔着好几层被子。
见她涨红着脸不吱一声,皇帝很不高兴了,低哼一声,突然伸手一按她的鼻子。上回被这浑蛋砸伤鼻梁,又青又肿,眼瞅着养了十几天,好不容易痊愈能出来见人了,这货今日却又存了心地想再给她原地闹出一块淤青来,让她再毁一次容。恼恨焦躁,田絮很快便急得大喊:“我说我说,你别按了!”
那厮倒是立即停了手,嘴角一弯,笑容很是欠揍,见她吸着气抽动鼻子,似乎很痛的模样,还作势好心地伸手过来给她揉揉。
田絮很无语,盯着那根假惺惺在鼻梁上按摩的手指,直愤恨得想咬断它解恨。
见她久不吭声,那货很快又不高兴起来,皱一皱眉,轻揉的动作顿时变成痛压,催促道:“说呀,朕听着呢。”
一番绞尽脑汁,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被逼的没办法了,田絮只好道:“因为我自卑!”
皇帝微微一顿,眼神充满意外和惊奇。田絮面无表情:“我自卑,怕看了皇上的玉体,回头再看自己的,会自惭形秽,羞愧的活不下去,所以便不敢看。”
惊讶地看了她半晌,对方迟疑道:“你为什么……”
田絮心烦头痛,猛截了他的声道:“皇上,可不可以不要再问为什么了,如果你只是想听到赞美,不用看,相信我,你真的已经很完美了,你的身材很棒,皮肤很好,肩很宽,腰很窄,腿很长,肌肉也够,虽然看起来肤色有些太白,没你的脸那般完美,基本上也是无可挑剔了的!”
怔怔了片刻,皇帝愕然:“朕没有要问这些,也并非要听你赞美,朕只是想说你为什么会这般妄自菲薄。”
田絮一愣,只觉得自己头更加痛了,于是默默低头在被子蹭了蹭,以被代手做了个扶额的动作。皇帝脸色微红,等她终于抬起头来,停了停,隔着被子,眼光在她身上流转过一圈,视线停留在胸前的部分,垂下眼,低声道:“朕是男子,你是女子,原本便不可相比,是以爱妃大可不必羞愧自惭,况且……况且你的身体亦是很美,朕很满意,亦很……喜欢。”最后一声那般低,低到几乎听不清。
头忽然不痛了,唰一下,田絮半边脸红了个透,下一秒,却听他红着脸极认真地又补充了一句:“爱妃的身体,比脸好看。”
脸色瞬间僵住,停了停,田絮抬目,望向面前的男子,忽然之间很想要用眼神将他杀死。尼玛不说最后一句会死,不泼冷水不打击人会死?!最最关键是,尼玛你到底是有多嫌弃咱的长相啊,不如那什么贵妃也就罢了,身体长得比脸美——能把这样的话当做赞美说出来,皇上侬要不是太天真,就是太会打击人!
饶是再没脸没皮的女人,也架不住被人接二连三的伤自尊。深深吸了好几口气,田絮心平气和道:“呵呵,民女多谢皇上夸奖了。”
闭上眼睛,开始睡觉,尼玛要抱就抱吧,反正今晚她是决计再不会和这混蛋多说一句话了。就在刚才,她忽然发现,被这个家伙影响心情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适应不了她突然之间的转冷,等了一会儿,见她不再睁眼,并渐渐的露出入睡之态,皇帝不敢相信,伸了手就去拨她的脑袋,恼怒道:“起来,朕还在同你说话,你不准睡!”
田絮不吭声,任他左右拨弄折腾,不发脾气,也不抬眼皮,如老僧入定。拨了一会儿,那厮终于挫败了,停下来,想了想,开始软言哄她:“爱妃,你出来吧,朕有些冷,你给朕分些被子吧。”声音竟似在撒娇,说罢还委屈地将手伸进田絮的脖子里,以此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陡然间被冰到,田絮一个哆嗦,连抖了好几下。那货见了,竟然很是开心,唇角弯弯,嘟嘴道:“朕没骗你吧。”
这哪里像个皇帝,分明就是个无理取闹的死小孩,手段恶劣,幼稚到死……心里的火一窜一窜,田絮强迫自己宁心静气,努力当他不存在,但是尼玛,当她好不容易将脖子上那只冷冰冰的爪子捂热了之后,停了停,他竟然又故技重施,换另一只手重贴了上来。
一时间田絮大为后悔,忽然觉得其实自己也挺幼稚,竟然选择了用霸占被子这样幼稚的行为同他赌气,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活该被当了暖炉使用。
默默忍耐和反省了一阵,突然之间,身体一松,连人带被平稳地落回了床上,竟是那浑蛋松开了她,往后退了退,田絮听着他后退的动静,心一喜,暗道这货终于是要消停了,刚松下一口气,帷帐中忽闻一声不怀好意地低笑,紧接着身子一转,整个人便如同一只失去控制的竹筒般,咕咕噜噜地滚了起来,连滚过三四圈,才终于停下,田絮头晕目眩地睁开眼,身上的被子卷没了,人已趴到了床里侧。
扭头看去,那货手里握着一条被边,站在床沿上,唇边挂着一丝孩子气式的得意洋洋的坏笑。
到底是修为不够,淡定不了,田絮本能地爬起来就要大骂,出口却变作了一声花容失色的惊叫:“啊啊啊啊——”
那是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尼玛她看见了!她看见他的毛毛虫了,orz,竟然还是粉红色的……
皇帝一愣,顺势低头,顿时也花容失色了——他刚才只顾得意,竟忘了自己还没穿衣服,此刻站在床上,那从未示人的□之物便这样大喇喇的暴露在外,恰被田絮看了个光。
一把捂住被子罩在身上,皇帝脸色又红又白,指着田絮又羞又怒,脱口道:“你你……流氓!”语气竟是含着委屈。
田絮很无辜,尼玛她也很委屈好不好,虽然从前看过不少影视作品,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活物,这样近的距离,这样清晰的角度,她也受到惊吓了啊,凭什么他比自己还委屈。
但看他站在那里,脸色忽青忽白忽红忽暗,一双手牢牢攥着被子,几乎快把那龙被攥破了去,脸红脖子粗地瞪了她半晌,狠狠咬唇,开口又是一声:“流氓!”
田絮气闷,又不是处男,被看一下怎么了,难道他从前与他的女人们做那种事的时候,也会小心翼翼藏着捂着不让人看见他的武器吗?
冷笑一声道:“到底谁才……呃!”最后几个字全化作一声痛哼,他忽的一个猛扑,如恶狗扑食般将她整个人扑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