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目一扫卫川,皇帝若无其事地拿起一份折子,淡淡道:“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卫川急得干瞪眼,朝着浴室的方向又是眨眼又是努嘴,奈何自家主子没半点反应,只好跺跺脚告退下去。
“等等。”
走到门前,皇帝突然出声叫住他,拿起之前塞在案角下的一叠东西扔向卫川道:“把这些带出去烧了。”
“奴才遵旨。”卫川忙接过来那一叠东西,一看之下不由一呆,翻了翻道:“极乐春宫集,销魂十八式……这不是冯良义上次拿来的,说是他珍藏多年高价买来的宫廷禁本……”
“烧掉。”皇帝表情恹恹,声音微冷打断他道。
见他脸色阴郁,卫川连忙道是,捧着一大叠春宫正要告退,身后突又听他冷声道:“把那香炉也撤了,以后莫要多事。”
卫川心一虚,顿时又觉委屈,他这也不是急了嘛,都多少日子了,眼看着两位主子同床共枕了许多夜总也见不到实质,所以才在那香炉中偷偷加了东西,想替他们促进一下,没想到不仅没有效果,还没骂多事,唉,这俩祖宗,真是愁死个人,真是应了那句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里间田絮泡过澡,又刻意地在里面磨蹭了一会儿,估摸着外面那家伙已经睡了,才起身穿衣。
待走出浴室,一看之下顿时傻了眼,只见那人竟然还在案前看着折子,再想退回去已经来不及了,听到脚步声,皇帝抬眼看来,目无波澜扫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尴尬地站了一会儿,田絮硬着头皮道:“皇上,那我先去睡了。”
“嗯。”淡淡应了一声,那人眼不离折子,神情看起来格外的专注。
田絮埋头往床榻走,想了想,停下来转身又添了一句:“很晚了,你也早点睡吧。”
不过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田絮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完竟然红了脸。顿了顿,听到那人轻轻“嗯”了一声。爬上床,暗暗吸了好几口气,心里说不出的忐忑,她在床上翻来滚去,耳朵不受控制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奈何那人太静了,始终都听不到任何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思维渐渐松懈时,突然感应到有轻微的脚步声朝床榻靠近,田絮心一紧,连忙闭眼躺好。
感觉到帷帐被撩开了,他上了床,慢慢褪去了外衣,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好一阵,随即默默掀开被子一角,侧身躺下了。
室内很静,烛火摇曳,这家伙怕黑,夜里睡觉从不熄灯,简直匪夷所思。也不知是否被光线影响到,躺了一会儿,田絮仍旧毫无睡意,忍不住睁眼去看,发现那家伙背对着她躺在床的外侧,躬着身子,仍是那么一团虾仁的形状,由于睡的太靠边,离她太远,身上只盖到半片被角,看起来格外单薄。
看出他是有意离自己这么远,田絮顿时心虚起来,暗道那晚发的那通飙还是伤到这娃的自尊了,看着那沉默的背影,露在被子外面的双腿,忍不住道:“皇上,你冷吗?”
那人不语不动,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装睡。田絮想了想,试探性地转过脸对着那只后脑勺道:“皇上,你睡过来些吧,你才好些,不要再着凉了。”
“朕不冷。”闷闷的一句传来,皇帝并没转过身来。
果然是装睡……停了停,田絮撑起身子半坐起来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还好,体温正常,皮肤略微有些凉而已,再叹了口气,爬起来往那边挪了挪,扯过被子给他盖好,他并不抗拒,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任她给他盖被子。盖好之后最后给他掩被角的时候,她的手指不小心刮到他的后颈,明显的看到他微微一抖,那一片的皮肤立即红了。
心中惊叹不已,暗道这娃莫不是根含羞草托生的,轻轻一碰就会起变化。田絮拍了拍他的肩头,劝道:“皇上,你转过来吧,往左侧睡对心脏不好。”
对方却又不理她了,田絮无奈,伸了手去扳他的身体,却纹丝不动,他不肯转,整个人带着一股执拗的气力,仿佛一个任性的小孩子一般,身体还越发赌气地往床外侧缩了缩。
田絮哭笑不得,眼看着他已经睡到了床沿上,再挪就要掉到地上,只好软下声音道:“皇上,我错了,那天的事我道歉好不好?”
那货不说话,默默地躺在床沿上,倒是没有再继续往外挪了,田絮强忍着笑,忽觉他这小孩子脾性,来得奇特又十分有趣,想也不想便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挪过去从身后抱住他,将他的身体往床里面拖去。初时他还拧着身子不肯让她拖,田絮也拼着气不撒手,僵持了一阵,那货终于松了力道,慢慢地挪了过来,主动地缩进她怀里,脑袋还自动自发地枕了她一条手臂。
田絮大囧,看着安静蜷缩在自己怀中的大娃娃,忽然间觉得,这娃其实跟包子性格很像。当初包子被娇生惯养的厉害,某次田絮看连环画看入了迷,忘了让小环给它喂食,包子饿急了只好溜进厨房偷肉吃,恰好那天田府来客,临到开膳前发现备好的菜肴被啃了个七零八落,田絮因此被县令爹娘罚跪反省,跪完了之后回到院子逮了包子就是一通训,结果那货脾气也大,挨了训一头钻进床底下,三天不吃不喝,任凭她和小环怎么唤也不出来,最后没办法了,田絮只好亲自端着一盘红烧肉,爬到床下,同那货说了好久的好话,才将它给哄了出来,自此也是再也不敢骂了的。
默默地抱着他暖了一阵,感觉到他身上都变得热乎了,田絮终于松了一口气,安心入睡眠,迷迷糊糊中,怀里的人翻了个身,接着便将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田絮吓了一跳,猛然惊醒。
见她醒来,且目光惊吓,皇帝眼神受伤,垂了眼,默默地缩回手,不发一言转了身。
看着那低落的背影,田絮顿时觉得十分愧疚,脑子一热,咬牙拉过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上——尼玛就当是挽救一回这娃的自信吧,反正也不是没被摸过,大不了就是被咬几口疼一阵子,这回死也要忍住,指不定这娃再受一次打击,以后就不敢碰女人了,那便又是她的罪过了。
惊讶地转了身,他的眼睛突然变得很亮,惊喜之色溢于言表。田絮闭上眼,大义凛然道:“摸吧!”
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皇帝撑起身子靠了过来,出乎田絮意料,他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粗暴地撕开她的衣裳,捏疼她的手臂,而是细心地一件一件解开,他似乎很不熟练,费了好半天功夫才解完。
尼玛要来了……胸前一凉,田絮咬紧牙关,握着拳头等待着大刑的到来,结果等了许久,也不见他有什么举动,狐疑地睁了一只眼,那货怔怔盯着她的胸口,神情不若以往的亢奋,倒像是微微的懊恼和歉疚……伸手轻轻触上那伤痕,他的动作很轻,倾身过来抱了她,眼神中带着一点讨好和小心翼翼,认真道:“再试一次,这次我轻轻地,轻轻地,不弄疼你。”
田絮脸一红,点了下头。
手轻柔地覆上来,轻轻拢住那一团在掌心,徐徐一握,他的动作很轻很柔,像是对待什么轻柔易碎的宝贝,一双眼紧紧盯着她的脸,但凡她蹙一蹙眉,就立即停下来,直到她眉心渐渐松了开,才又小心翼翼地附上去。
抚了一会儿,他的呼吸开始变得灼重,额抵着她,灼热的吐息全洒在田絮脸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那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神中含着死死压抑的渴望,手上的动作越加轻柔,如片片羽毛轻轻搔刮过皮肤,软而轻柔,田絮被他盯得脸颊发烫,终于忍不住羞恼,伸了手去捂他的眼:“不公平,我只准了你摸,你不准看!”
停了停,皇帝拉下她的手,起身脱掉自己的上衣,重新覆上来,拉起田絮的手放在自己光裸的胸上,小心翼翼道:“这样公平了吗?”
田絮脸一烫,连忙缩了手,闭上眼不敢看他□的胸膛,全没有了刚才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魄力。
俯身轻轻拢了她的胸,皇帝低声道:“是你不看的,不是朕不给你看。”
狡猾的兔子,田絮失算,忍住羞恼,闭上眼,不敢触碰他的身体,手便紧紧地抓着床单。渐渐的,随着他轻柔的抚摸,被他捧在手心里的那一处开始发热发烫,再而后,身体里面逐渐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又麻又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