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封晏没有用手去接,直接就着她的手卷走了点心,“唔,确实好吃。”
“……”沈如意倏地缩回手,指尖还残留那一抹温热,一双杏眸睁得大大。那酥麻的感觉传递于心,激起些许异样。
封晏被娇妻瞪了眼,心头都是酥酥麻麻的,若非顾忌她身子自然免不了要在床上好好温存一番的。只是思及昨个美妙清冷眉眼不觉就蕴了舒快浅笑,举手投足更加温柔了。“乖,多吃点补补力气。”
沈如意只觉得轰一声脸上一片烧红,“……”
红隙不知发生了什么,就看到自家小姐脸红的跟傍晚云霞般好看,不,是短短一个晚上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好看,可好端端一直这么红的,她担心道:“小姐是不是受了风寒,可有哪儿难受的?”
宛桃在旁拄了她个没眼力见儿的,“还不去替小姐挽发。”
沈如意坐到铜镜前由着红隙替她梳头,一头顺滑乌丝垂在肩后,映在铜镜里的还有封晏直勾勾的目光。抿着唇角,嗔了一句,“吃你的。”
“秀色……可餐。”封晏噙笑,半点不掩饰自己的兴味盎然。
沈如意索性别开眼不看,看红隙灵巧地挽了个妇人发髻,身上一并换了一件藕色半臂并玄色暗绣长裙,戴一对点翠蝴蝶对簪,脸上也仅仅施了一点轻薄脂粉,如此装扮更贴合于林瑶的随意性子,混合着殊丽的恬淡风情。
封晏用完了朝食朝她走过来,俯身凑在她那妆匣子那挑挑拣拣,最后拣了一对明月珰亲自替人戴上,一并入了铜镜中,一道望向镜子里倒映出的一双人,低低道:“柳阴烟漠漠,低鬓蝉钗落。”
沈如意听出那声音里蕴着丝丝缕缕的调笑,自是想起昨儿个来,倒真是应了这首艳词的最后一句,须作一生拼,尽君日日欢。当即羞恼地暗暗拧了他胳膊一把,磨着后牙槽道,“你——浪荡!”
“不,我只对你一个如此。”封晏瞅着沈如意这番娇羞模样,不由侧首在她额际轻轻落了一吻,附在她耳畔情话,“夫人那样子,我着实欢喜得很。”
“你还说!”沈如意余光瞥见宛桃和红隙笑,愈发羞赧,再次伸手……
封晏任由她掐,可随后却没感觉到疼,便瞧见她撩了自个衣袖,对着上面被掐过的痕迹拧眉,“……疼么?”
“不疼。”封晏当即道,对沈如意这模样是爱到了骨子里去。
沈如意摸着他臂腕上一段盘亘的陈年旧疤痕,“我是问这个。”昨儿个她就发现了,连着胸口那处饶是凶险。
封晏敛眸将袖子卷下,“吓着你了么。”见她摇头,眸中划过暗色,抚着她手背,“幼时留下的……不记得了。”
沈如意蹙了蹙眉头,探得一丝他不想言说的晦涩情绪,便识趣地没再问。也正是这会儿功夫,就听见门外突兀响起咳嗽声,沈如意目光触及两人还交叠在一块的手,连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看向门口多出了一行婆子丫鬟。
为首的是个不苟言笑的长脸婆子,身后还随了两名稍年轻的婆子和两名丫鬟,一并道:“见过二少爷,二少奶奶。”
见过了礼,长脸婆子径自走向床边,掀开大红锦被,发现铺在床上的元帕仍旧是雪白一片,不禁与随行的婆子对视一眼,再看向沈如意和封晏的眼神就变得意味不明了。随即默默收好元帕放入另一名婆子捧着的匣子,命丫鬟收拾。
封晏与那长脸婆子对视弯了弯嘴角,同沈如意介绍道,“这是祖母身边的掌事嬷嬷,唤荀妈妈就是。”
“荀妈妈。”沈如意乖巧唤了声,却瞧见那婆子眼神中不经意所流露出对自己的不满,只那极快的一眼就叫沈如意敛了三分笑意,作是一派端庄傲然。
封晏又指了跟着荀妈妈的两名丫鬟,“这是月渎,高一点的是兰香,平日替我收拾打理,有什么只管吩咐她们便是。”他苑儿里也就这么两个,还有两名长随,人不多,都是用惯了的。
“月渎、兰香见过二少奶奶。”被点到的两名丫鬟再一次向沈如意行礼,俱是如花似玉,衬着那一身碧罗裙俏灵灵的,尤其叫月渎的那个,抬首时眼儿红红,可真是我见犹怜的风情。
“月渎这是怎么了?”封晏亦是瞧见了月渎的不妥,问道。
“兰香斗……”高个儿丫鬟正负气要说话就叫月渎拽住了,后者睁着水润大眼,嗫喏道,“谢二少爷关心,奴婢是叫脏东西迷眼睛了。”
说着便自发地去了柜子那取了一件乌金暗花云锦长袍,道:“二少爷一向不喜这等俗艳紫色,是奴婢侍候不周,二少爷还是换了这身罢。”
替封晏挑了俗艳衣裳的沈如意哑了哑,目光从封晏转去了那娇俏小丫鬟身上,暗暗又掐了一把封晏的手底心,不喜欢怎的不说。
封晏拢了拢手心,将作乱的手握住,挑眉道:“不用,夫人挑的甚合我意。”大有昭告天下显摆的意思。
月渎捧着衣服垂首,带了些鼻音连忙道:“奴婢该死。”
沈如意倒教她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罢,你是侍候夫君起居的丫鬟,自然比我了解些,稍后让宛桃同你问问,也省的像今个这样。”
宛桃自然是听候命令,只是在瞥见月渎低垂眉眼时流露的那一丝阴郁皱了皱眉头。“月渎姐姐麻烦了。”
荀妈妈在几人之间扫了个来回,独独在沈如意身上停留稍久,敛了敛神情,“二少爷和二少奶奶要是拾缀好了就随老奴一道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