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去服侍国君,国君道他出征这一段时日,若是有人刁难,叫我们忍一忍别意气用事。”
修明手持一柄雪白的羽扇,听了夷光的话,她手中的羽扇轻轻一落就掩住了她的半张面容,只露出一双妙目。
“哦,那些妾妇啊。”修明羽扇下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笑意,“说起来,她们和我们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她们要是被国君休弃了倒是有地方可去。”
“你呀,嘴上还是不饶人。”夷光听见这话,眼含笑意说了这么一句。
“哪个要她们瞧我们不起?”修明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后来将羽扇拿开,“不过只要她们不来招惹,我自然也不会去让她们不快。”
夷光笑了,回想起在寝室里给夫差穿盔甲的那一幕幕。都说小白花最可恶,可是男人偏偏就吃这一套,貌美如花,撒娇起来他们也受用的很。女人们听着鸡皮疙瘩起来,男人却以为那是可爱。
看来她还真的要这么做一段时间。
**
此次吴王出征,将上军,按照太子带兵的往例应该将下军。但是太子的年龄过于稚嫩,才十七岁,下军那些带兵的卿大夫们个个身经百战,手中的军功都能堆起来把太子友给埋起来了。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太子,还是压不住那些上卿的。
但是愿儿如狼怕如羊,夫差还是任命太子友为下军将。要是连这个都承受不了,将来怎么面对吴国的重担还有那些叫人心烦意燥老奸巨猾的卿大夫们。
太子友过于年轻的身躯上和他的父亲夫差一样压着重重的盔甲。他自小便跟随着父亲在原野之上骑马纵横打猎,养出一身的好力气。他持着手中的戈站在戎车上,戈乃青铜所制,在阳光的照射下金黄色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戈上还有一列的鸟虫篆铭文:吴太子友自作用戈。
太子友已经不是第一次随军出征,这一次他抬头看向前方和他一样身着盔甲的父亲,心里头生出十分古怪又愧疚的感情。
吴国乃江蛮,算是蛮夷之列,不重礼仪伦理。但是肖想自己的庶母还是有些……
庶母,她是庶母吗?心底一个声音问道。
太子友心烦意燥赶紧将那个想法给生生压下去,将注意力全部放在眼前的这次出征上,这一次君父任命他为下军将,那么他一定不能叫君父失望了。
夫差是不知道儿子心里头的这些纠结想法,如今他正踌躇满志的向陈国开进。
兵贵在速,楚军一路行军屯军在城父,按照出军前的传统,楚王召来卜尹占卜这一战的凶吉。
得出的结果却是叫人十分郁闷和不解,卦象上显示进攻是不吉的,然后又烧灼龟甲占卜撤退。结果龟甲上的裂痕却是撤退还是不吉。
进攻不吉撤退还是不吉,这要怎么搞?
楚王营帐里,一群卿大夫面面相觑。最终都看向了东座上的楚王。楚王已经三十来岁,胡须修剪的十分整齐,面上稍黑,他视线微沉。
“如今看来,只有一死了!”楚王沉声道,“这一次若是我军再败给吴军,那也不如一死。如果背弃了盟约,逃避仇人,那还不如一死!既然同样是死那么就和仇人战死吧!”
楚人尚武轻死,而且也有一旦战败主将自杀的传统,就算是楚王,若是战败,大臣们也会讲楚王拒之门外不会让他进入郢。
楚王的这一番话是不打算活着回去了,他干脆就在军中将自己王位的继承人给定下。他的儿子都还幼小,不足为君,还是从那些执政年长的兄弟们中挑选。
王帐之内为了下任楚王的人选几位公子你辞我让谁也不肯做这个楚王,外头钟坚抱着长戟靠在戎车的车轮上,他的心情是有些不错的。
这次终于要和畜产吴王对上了。他美滋滋的想。吴楚世仇呢!这一次一定是要打上几次大的,自己也能多建些功劳了。
但是钟坚的愿望非常美好,但是……现实总是有那么一点不尽人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要是钟坚知道吴宫里的事情,非得一口血吐出来。
☆、第53章陈国
兵贵在速;吴军迅速向陈国扑去,陈国是属于楚国的附庸国。如今是被吴国用作打劫楚国的劫财;而楚国人也不甘示弱;楚王亲自带着大军驻军城父。
如今已经是秋季七月了;诗曰:七月流火,原本火烧一样的夏日渐渐转凉,到了晚间甚至人还可以感受到丝丝的凉意钻过衣襟吹拂到肌肤上去。
吴军大帐里持戟武士来回巡视,每个营帐之前熊熊的火把将夜晚照的通亮。
夫差坐在营帐中,对着放置在自己面前的羊皮地图细细研想。和楚人作战,他自己就过好几次;虽然当年他曾经打败过楚国水军,但是楚人性格暴烈难缠的程度他也是亲自领教过的。十几年前攻破郢都,那些楚人不分平民贵族,拿起武器就和吴军拼命。弄得阖闾一晚上根本就不能安眠连续换五次住处。
此次和楚军再次对上,夫差觉得有些兴奋的同时还有些头疼。
“孺子对此次战事如何看?”夫差将目光投向了一直坐在下首的太子友。
太子友被父亲点名,抬起头来,“此次我军围陈国乃是报当年伐楚,陈侯不从之故”少年心里头也对这种理由觉得有些好笑,这种事情都是十几年前了。不过是报复楚国之前将亲吴的蔡国拖拉到楚国的阵营里,于是学着楚国又拿这种理由来攻打陈国。
“陈国乃吴楚之间的小国,左右摇摆,实在是令人生厌,君父何不灭之?”太子友看向父亲。陈国的社稷曾经被楚国灭过,只不过楚平王弑杀兄长继位,为了施恩才恢复陈国的社稷。既然楚人能灭,吴人为何就灭不得?
夫差听了摇摇了头,“自古以来,攻打别?